那些在村头带着孙子乘凉的老太太老头子听到唐家附近有喧哗声,就都走了过来,站在阴凉处看热闹。
反正只要银梭回来,唐家就总有戏看,那些乡亲们连问都懒得问事情的缘由。
吴春燕从院子里跑出来,拿着竹条抽银梭:“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后妈什么时候指着我来抽你了!是你偷了我的钱,还不许我打你一顿!”
银梭边躲边哭道:“奶奶的钱是我妈偷走了,奶奶明明知道却怎么非要拿我出气?奶奶当我不知道,是因为后妈说我住在我爸家里,家里添了开销,这个月就没有什么钱孝敬奶奶了,奶奶就上当了,来打我,想要赶走我!”
冯青云急了,她可不想背个恶毒后妈的名声,再说她的确也不是个恶毒后妈,于是急忙分辨道:“我没有!”
冯青云不搭话还好,那就是吴春燕和银梭对吵,银梭不一定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冯青云一插嘴,局势就完全不同了,银梭哭得地动山摇:“婶子,你别装了,我听见你跟爸说赶紧把我赶走!我对你而言就是废物,大哥能够帮着家里干重活,三哥能够给家里盖房子。
唯独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啥活儿也干不了,你当然不能够允许我在家里吃闲饭了,所以千方百计在我爸还有我爷爷奶奶面前诋毁我!”
虽然冯青云在村里口碑还不错,可是出于人们对后妈的偏见,银梭的话还是有许多围观的吃瓜群众相信的。
银梭既是继女,而且名声还这么不好,冯青云容不下她这在情理之中。
面对那些老头子老太太的指指点点,冯青云只觉自己百口莫辩,她愤怒的对银梭吼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找你爸回来对质,看我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
银梭哭的气吞生咽:“婶子你这么有心计,连我奶奶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何况我爸!你把他叫来,他当然替你说话了,婶子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冯青云被银说污蔑扭曲得几乎要吐血了。
金梭的男人昨天在河里捕到一条大黑鱼,想着丈人一家对自己不错,给金梭的嫁妆丰厚。
而且小舅子还帮扶着他们家过日子,过年回家时,特意给了她夫妻二人一百块钱叫他们把房子整一整,投桃报李,于是让金梭带上些家里腌的咸鸭蛋、提着那条大黑鱼到丈人家,给丈人他们吃。
金梭老远就看见自家父亲院门前围了不少人,于是加快脚步走过来一看,竟然是银梭在那里红口白牙的污蔑冯青云,顿时火冒三丈。
她走到冯青云的跟前,问是怎么一回事。
冯青云见了金梭,一肚子的委屈喷薄而出化作眼泪,把事情的原委三言两语跟金梭说了个大概。
金梭没出嫁时和冯青云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冯青云知道金梭是被银梭暗算的,不仅没有看不起她,在生活中对她颇多照顾和维护,所以金梭对她是心存感激的。
银梭看见金梭,因为心虚而害怕,擦了眼泪,硬着头皮叫了声:“姐姐。”
金梭听了冯青云的叙述都快气炸了,又听见银梭喊她姐姐,恶心反胃的都快吐了。
她放下手中的篮子,几步冲过去,对着银梭拳打脚踢:“谁是你姐姐!你当初那样陷害我,我还可能和你做姐妹吗!你现在又来陷害婶子,你还是个人吗?你给我滚!不滚我就打死你!”
银梭被金梭打得在地上满地滚。
金梭的清白就是银梭毁掉的,之后还无耻地阻止金梭为自己洗刷冤屈,这事村里人无人不晓。
所以金梭暴打银梭,虽然有人觉得太残忍了,也只敢说一句别打出人命来,却没有人指责金梭不对,就连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卫道士也不敢站出来说三道四。
讲真,银梭对金梭的伤害不是金梭暴打她一顿就能两相抵消的。
银梭被打得受不了了,哭喊着哀求道:“我这就离开,可是你们好歹把我的东西给我呀。”
冯青云一听银梭松了口,心中大喜,赶紧回家,把银梭的东西依旧用几个蛇皮袋子装了给拖了出来,往银说身边一扔:“这是你的东西,全装在里面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看一看。”
吴春燕痛恨银梭偷了她的钱,要把那几蛇皮袋子的衣服扣下弥补她的损失,还是冯青云说:“算了,妈,让她把这些东西拿去吧,要是不让她拿走的话,还不知道她在背后怎么编排我们的坏话!”
吴春燕这才作罢。
银梭拖着自己的东西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哭嚎着仓皇逃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渐渐的散去。
冯青云一把握住金梭的手,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孩子,幸亏你及时来了,要不然我和你爸愁死了,这个银梭赖在我们家怎么赶都赶不走!”
金梭提起放在地上的篮子和冯青云一起往院子里走去:“婶子,以后银椒敢再来咱们家,你就叫桂花通知我去,我打也要把银梭打走!”
冯青云连声说着好。
银梭提着几个蛇皮袋茫然的站在田野里,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考虑了半天,只能动用金波这根“救命汗毛”。
她从一个蛇皮袋里找到一面小圆镜照了照。
幸亏刚才金梭打她的时候,她一直死死地护着脸,所以身上别的地方虽然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是脸还是好的,就是头发被金梭给抓的像个乱鸡窝。
还有现在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被金梭在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