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聪把一百个铜板放到杨柳旁边的茶几上,有些结巴道:“娘子,我把钱要回来了。”
眼前这个高贵美丽的女子,真是他的妻子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漂亮成这样,哪怕她不说话,不动作,都美得跟天仙似的。他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他配拥有那么一个美好的人吗?
他开始思考杨家到底为什么会同意把杨柳下嫁给他。
“你迟到了整整一天。”杨柳说道。
杨柳在犹豫,她几乎坐立不安了一天,坐着,立着,翻着书,吃饭,沐浴都在想李聪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明明说要求他巳时到,却在心里给他的迟到找借口:或许家里有事被绊住了。吃完晚饭在花园里消了好久的食,不过就是为了多点时间看等到他。
这时候李聪的脑瓜子倒很聪明,“娘子,其实我昨晚就来了,不过子时一天都不算完。”
的确却如此,杨柳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说的是‘明天这个时候’,就是昨天的巳时之前。”杨柳看着李聪,“我想知道你那之前做了什么?”
“我……”李聪说不出话来,他不想骗杨柳。
见此情景,杨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谎话连篇。叹了一口气,“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那一声叹息,像是重重压在李聪的心口上,他硬着头皮,艰难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邻里之间...不好做得这么绝。”
呵,她怎么还没看出来李聪还有副悲天悯人的情怀?
抑或是他悲天悯人的对象也因人而异?
“所以呢?”杨柳伸手勾起了那一串铜钱,晃了晃,“你是问谁借的钱来向我应付差事的?幸苦了吧。”
“没有应付。”李聪摆手,脸上有几分难过,“花苗......花苗根本就没有崴到脚。”
若不是看到花苗蹦蹦跳跳的来开门。李聪也不会相信他会被人骗了,他就那么像个傻子吗?
难过?为谁?花苗还是他自己?杨柳把那一串铜钱又扔到茶几上,偏头不去看李聪,“我早就提醒过你。你根本就不信我。”
若是再狠一点儿,她一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让李聪难堪自责,可是看他那么大块头为难自责的样子,杨柳又有些不忍心,“既然拿到钱,为什么又不准时来见我?”
“我没脸见你。”李聪低头。
她是不是该欣慰一笑?
杨柳也不清楚她到底该怎么办,李聪迟到了,但把钱要了回来。那么她最终是和是离?
心乱的时候,做什么决定都要三思,再三思。杨柳担心自己会后悔。就稳了稳,道:“我还不想回去。”
李聪自知理亏,自然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求杨柳必须回家去,若是惹怒了杨柳,她一气之下说不回去。和离的话,他可真的要哭死了。李聪点点头,还不忘加了一句,“那我每天都来看你。”
杨柳也懒得猜度李聪的用意,点头,“随你。”
语气太敷衍,连李聪都忍不住心头一跳。杨柳怕是更倾向于和离吧。毕竟丈夫不相信妻子,杨柳怎么能不心寒呢?这是杨柳真的提出和离,那他该怎么办?答应吗? 放手吗?可是...舍得吗?
李聪在犹豫要不要撇下面子下跪挽留一下,杨柳也有些烦闷,她从来不知道婚姻生活会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她的婚姻生活这个样子。沉闷繁琐而鲜有欢乐。很多人不结婚,只恋爱,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当夫妻两人无话可说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段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吧。
烦闷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蝉虫鸟叫却一点也不能驱走满屋的尴尬和静谧。恰在此时又下人禀报说余氏来了。
难道是来找她的?杨柳有些闷闷的。她和余氏的交情还不至于会亲到亲自上门来接她吧。没有多想,让人请了她进来。
***
一走进杨府,余氏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缩手缩脚的,好似一不注意,脚下的地砖就会被她踩出一个窟窿似的。她进过杜家的宅子,就以为镇上最美的宅子也不过如此了吧,可今天到杨府一看,乖乖,她才知道什么叫大气,什么叫真的漂亮。羡慕之后她又在想,假如有天她也能住上如此漂亮的宅子,就可以说生而无憾了吧。不过看起来也不是毫无希望,她的狗蛋儿可是要走仕途呢,莫欺少年穷,指不定将来她住的宅子将会更华丽更大,想到这里,余氏的腰杆又挺了挺。
杨柳和李聪一起起身去接的余氏,待三人各自坐下,丫鬟上了茶,余氏盯着手中的茶杯许久,才揭开盖子,喝了一口。
虽然眼馋不已,余氏好歹还是稳住了,没有当场出洋相。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余氏就在琢磨这套茶具得值多少钱。
“二嫂二嫂。”杨柳喊了几声,余氏没有应,反而李聪眼里有说不出的欣喜。
杨柳对余氏的称呼都没有见外,是不是说明杨柳对他还没有彻底失望?
杨柳被李聪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又喊了余氏几声,后者才回过神,直接赞了一句:“弟妹,你家的茶杯可真漂亮!”
对这句话赞美是杨柳始料未及的,她愣了一下,才把这赞美收下。问道:“二嫂今天是一个人来镇上的?”
“啊,啊。”余氏还正在懊恼自己怎么往杨柳脸上贴金,就听到这么一问,才记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娘让我来看看老五是不是在这里,还果然是。老五你可不知道,你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