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人嘿嘿一笑,说:“老哥兄,一看你就不了解我们村旮耷来嘚,90年代那时候克深圳上海嘚人贼多的,我们挤进去了过日子也坚钢(困难)。”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90年代正是南下的热潮,农村人都到上海和深圳去发展。我们村子里就有个阿叔,在深圳混了五年,倒也没白混日子,后来他回家把妻女都接过去,一家人过上了好日子,总比我朝九晚五的起来打理公司事务赚的多。
“那怎么着,你回家是打算接家人还是不再出来了?”反正路途遥远,我索性和这个有意思的人聊起来。
那个云南人连忙摇摇头,说:“你怎么说话怪里咕咚的?我在北京上的正经班,不出来要整哪样?”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云南人在北京吃到了甜头,而且看样子过得还挺不错,想继续在北京发展,和我那个阿叔是一样的。我虽然想提醒他在北京处事要小心,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人家正在兴头上,我不能坏了他的兴致。至于我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越是大城市就越乱,就好像我上次遇见的假工厂一样,外表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工厂的实质已经被毁,在这种情况下骗人进去上班,工人的任何安全都没有保障。
和这个云南人攀谈了一会儿,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刘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家里有一妻一儿和一公一母两头牛,这次回去就是打算把牛和地里的粮食卖掉,带着妻子儿子到北京谋生。
我对刘勖的印象还不错,至少他比较单纯淳朴,说话直来直去的,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因此我们互换了电话,打算到了北京再联系。
我们公司不止缺技术人才,在工程建设方面也人力不足,万一刘勖一家人在北京有了经济困难,我可以对他培训一段时间,就能送到野外去建墓了。当然,前提是他同意干这档子差事,农民对怪力乱神什么的深信不疑,我还得给他做思想工作。
这些都是后话,到了云南之后,我心系远在苗寨的彩嫣,和刘勖匆匆告别后搭上了列车。这一次没人再跟我搭讪,我经过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早已筋疲力尽,正好我手上的票是卧铺,干脆一觉睡了个足,直到乘务员小姐把我叫起来,我才昏昏沉沉的下了车。
南方的天气果然比北京雾霾要好得多,一下车就有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等我出了火车站更是被蓝天白云震撼到。可惜的是我来不及欣赏初夏的云南,就再一次乘上大巴车到了苗寨。
大巴车是秦文泽给我推荐的,直达苗寨外稍远的一个小镇子。我马不停蹄的往苗寨赶,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苗寨。
这一次的苗寨显得有些凄凉,门里门外都荒无人烟,只有一些木楼门口会摆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我穿过几栋破旧的木屋,来到彩嫣的院子门口。
院门里挂着一个没上锁的锁头,我刚要敲门,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嫣嫣,听姐姐的话,你就答应他们吧。”
看来彩嫣就在里面,而且还有一个自称她姐姐的人在劝她。我好奇的止住手上的动作,继续“偷听”她们的对话。
这里不比大城市,没有正规饭馆,我只能在旅馆里找老板娘要了两碟凉菜,一碗米饭就着吃。吃完又在附近闲逛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闲逛是假,想找到跟踪我的尉家人才是真,只不过让我失望的是,即便我去了很偏僻,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我还是找不到尉家人的痕迹,
在荒凉的小路上走了一阵,我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尉无过给我发的短信。自从我确定要来苗寨之后,尉无过就时不时地通过短信和我联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人拦截。
尉无过给我发了四个字:离开那里。
我四处看了一下,这里除了我的手机在亮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确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尉无过是怎么监视我的,不管怎么说,我既然是他计划里的主要分子,他肯定是以我的安全为重的。
回到旅馆美美的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还黑着,我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阴沉沉的,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出了旅馆我才发现不对劲的不只是天气,连路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脸色凝重地往寨子的反方向走。我心生奇怪,没急着去苗寨,而是转身回了旅馆,让老板娘帮我下碗面,边吃边跟她搭话询问情况。
开始我还跟她聊家常,等我提到路上怪异的情况后,老板娘忽然脸色大变,沉声说道:“这事可不能乱讲,被警察知道是要罚钱的。”
我奇怪道:“警察怎么,还管老百姓说话?”
老板娘摆摆手,说:“小伙子你还是不要乱打听了,那个寨子的事大姐真说不得。”
我见状没办法,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子递给她,老板娘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把嘴凑到我耳边说道:“大姐见你面善,就跟你闲扯几句,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
我连忙应下来,老板娘把钱装到围裙的口袋里,这才对我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寨子,其实是个鬼寨,早就荒凉的没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