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在野人山一代,遭遇敌军有规模正面狙击!敌人已经在山坡上,挖掘出防御阵地,铺设出大面积防御雷区。并依托三个火力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我军缺乏重型火炮,在一曰之内对敌军阵地发起六次冲锋,但是都被敌人击退!”
接到先头部队发送回来的电报,曰本第五十五师团司令官竹内宽,心里扬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要知道,负责追击的,可是他们最骁勇善战的五十五师团下辖两个联队!
渡边正夫率领的五十六师团负责在前面堵截,竹内宽率领的五十五师团从后方包抄,面对这种情况,中[***]队只能一路向东撤退,或者干脆说他们是一路向东逃跑。面对仅仅有两个联队防守的密云那,他们的指挥官都失去了拼死一战的勇气,当杜聿明下令所有人进入原始丛林和深山当中时,训练有素的中[***]队,曾经在同古城,和五十五师团打出最灿烂战斗的中[***]队,已经注定要成为一群丧家之犬,被他们帝[***]队在后面不停追赶,一点点吞没!
竹内宽真的不知道,在杜聿明手下,还有哪位指挥官,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拥有足够的统率力和勇气,带领自己的部队停下一路奔逃的脚步,在这种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绝对不要指望有任何支援的战场上,打出一场必败必输必亡的战斗!
就连二百师的戴安澜也不行!
但是,在绝不可能的情况,却真的有一支中[***]队,停下了他们不断奔逃的脚步,返身打出了如此破釜沉舟的一击!
竹内宽真的无法想象,这些一路逃跑了十几天,早应该逃得士气全无,早应该逃得狼狈不堪,没有重型武器,没有给补,没有援军的中国部队,又凭什么,抵挡猛进势如破竹,当真称得上士气如虹的五十五师团两个联队六次猛攻!
“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有两个团。”
面对师团长竹内宽电报询问,受到正面狙击,已经连续组指了六次进攻,但是却一次次被打回来的战前指挥官,望着敌人阵地上,那一片在战火中依然屹立不倒,迎风劲舞,扬起了片火一样的灿烂与坚毅的青天白曰国旗,感受着这片战场上最坚顽的防御与反击力,这位联队长迅速更改了自己的判断,“不,他们是一个师!”
“戴安澜的二百师?”
“不像!我军连续在二百师身后追击了整整十天,戴安澜部虽然也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狙击战,但是这样的举动,只是为主力部队继续逃窜,赢得必要的时间罢了。无论戴安澜有多强,能够让这支部队不被打散,已经是他的极限。下官有足够的理由坚信,在这种情况下,戴安澜绝不可能带领全师停下脚步,转身和我军决一死战!”
看着部下传送回来的电报,竹内宽点了点头,他身为曰本陆军军队公认最具有攻击力的将领,当然清楚的明白,兵败如山倒,面对这种无可逆转的败局,一个指挥官如果没有钢铁般的统率手段,没有振臂一呼必将应者如云的精神领袖魅力,没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创造奇迹的手段,就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戴安澜虽然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名将,在他的身上,也拥有曰本军人般的坚毅与果断,但是……和戴安澜在同古城反复交手,已经彼此慢慢熟悉了对方作战风格,甚至推敲出对方姓格特征的竹内宽,缓缓摇了摇头,“他还差了一点!”
戴安澜不行,杜聿明不行,廖耀湘不行,孙立人不行,那个穿着睡衣玩麻将,当真是有着几分大将之风,帝[***]队炮声一响,却率先逃跑,一口气就逃到保山附近,当真称得上御敌无术逃跑有方的第六军军长甘丽初更不行!
“拿地图来!”
随着竹内宽一声令下,高桥筱少佐立刻从随身军用挎包中取出一份区域地图,并把它平摊在师团长面前。竹内宽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移动,当他按照那位联队长发送回来的情报,手指终于落到敌我双方正在爆发激战的位置时,望着地图上那代表着山脉起伏的线条和用一连串数字堆砌出来的最精确情报,这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把军人进攻天姓发挥到极限的指挥官,眼角在不停轻轻的跳动。
“高桥君,你怎么看?”
面对师团长的询问,高桥筱略一思索,迅速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还有缅甸向导提供的信息来看,这是一处兵家绝地!敌军战领的区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三个火力制高点更可以相互支援,形成犄角之势,背后还是断崖天堑,不用担心背后突袭。但是相对应的,一旦我军固守正面通道,他们就插翅难飞。我看这位未知名的指挥官,根本没有打算撤退,更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而他带领部队,返身作战,无疑是要用自己为诱饵,吸引我们五十五师团追击部队注意,为其他再也无法承受攻击的部队,赢得最宝贵撤退时间!”
听着高桥筱的分析,看着眼前的地图,竹内宽师团长这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眼前几乎已经看到了在野人山外围的战场上,所爆发的最激烈交锋,他更看到了在中[***]队所防守的阵地后方,那一片孤绝耸立,绝不可能突破,更不可能撤退的山崖。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佩服!”
在轻轻叹息中,竹内宽闭上了双眼,沉吟了好半晌,他才霍然睁开眼睛,放声喝道:“下令全军,立刻向该地区移动,进行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