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全海买东西回来。给庞老头当下手,没一会儿便弄好饭菜。江信北招呼众人一齐用餐,其乐融融,又是一阵热闹。
中饭后,江信北得赶回西林壁。临出门,庞老头送出门来,问道:“振民想把各个房间整理一番,好分别放置各种货品,信北,你看还有什么安排。”
“阿公。这样很好的,其他的你看着办就是了。”
既然把长塘的事情丢给庞振民祖孙,有什么想法直接跟庞振民说了,至于庞振民怎么做,只要不出纰漏。江信北就很少插手。不过,江信北觉得有必要回去跟二哥好好说说,庞振民祖孙的做法没什么不妥,能延续的要尽量延续,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庞振民跟庞老头说过,江信北打算让庞振民道瓜坪主事,长塘这块得尽快交给江信忠。长塘这屋子怎么说也打理了两个多月,见证了祖孙俩从颠沛流离到安稳落脚。庞老头见江信北牵马而去,心中有些不舍。有心想留下帮江信忠,又不想和庞振民分开。如果江信北真把这里交给江信忠。江信忠不发话支开庞老头,庞老头还真不好提跟孙子到瓜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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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间,江信北出门已经七八天。
就在本村,花不了多少时间,新婚之后,刘贞和江信忠该回门。该看望的长辈都看过了。刘贞本来不会如这几天那么急切地盼望见到江信北,却抵不过石莺那异样的眼神。
这种心理只有刘贞自己清楚。说来还有点羞愧。
江家的房子有个新人进屋,就显得狭小了很多。江家三间瓦房。左边两间打通作为江信友和石莺的婚房,右边两间本来是江敬林俩老的睡房,在石莺嫁进江家的时候,隔了一间出来做厨房,神龛后背一间小房子做杂货房,平时放些酒水油盐酸菜腌肉之类的。江信忠,江信北和江信楠三兄弟睡楼上的仓房。如今刘贞嫁进江家,总不能把俩老撵上楼上去住,只好把石莺的房间再次一分为二,前房石莺住,后房江敬林俩个老家伙住。把原本江敬林俩老的睡房和厨房重新打通连上,作为刘贞的新房。
这本来也是家里协商好了的,石莺即便有点想法,男人不在家,也就说不出口,估计即便江信友在家,依着江信友对待几个弟弟的态度,石莺恐怕更加不好说,最多只会在床头跟江信友嘀咕几句。
考虑到了年轻人新婚劲头,却没有料到江信忠哪里来的神勇,晚间响动过大,弄得第二天石莺老拿异样的眼神看刘贞,接连几天,刘贞终于领悟到石莺眼里的无言之意。
江家的情形,刘贞知道一些,石莺也是一个命苦之人。江信友当兵去了,这年头,石莺相当于年纪轻轻守活寡。刘贞和江信忠的折腾如果没有节制,那无疑似在石莺面前示威般,故意撩拨石莺,而石莺却只能哑巴吃黄连。
刘贞羞恼之余,想到嫁进江家之前,江信北说过把长塘交给江信忠打理的话,盼着江信北回来,尽快落实,尽快搬出。
吃过早饭,其实应该叫中饭,杨卯几带江玉致出去窜门,江家其他人,要么上山,要么下田,要么进菜园子,各自忙活去了。有新媳妇进屋,家务自然要交班。
万事妥帖,刘贞觉得有些无聊,心思又开始乱窜。
“贞妹,一个人在家呀。”
刘贞抬头,见是本家族房兄弟刘玉坤,应答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刘玉坤颇为讷讷,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刘贞回过神来,“坤哥,有什么事吗?”
刘玉坤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刘贞终于弄清楚刘玉坤的来意。
其实刘玉坤和刘贞年相近,相差在月份。刘玉坤家兄弟姐妹多,常常吃了上顿愁下顿,今天前来求刘贞帮忙跟江信北说一声,等着就要过年了,刘玉坤想跟江信北做几天事情。
自己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对江信北开口,刘贞有些为难,又不忍心拒绝刘玉坤。
刘贞:“信北出去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帮你试试吧。”
刘玉坤着急,怕刘贞搪塞自己:“没在屋?我看到信北回来了,他会去哪里呢?”
刘贞郁闷之极,不好发作,她能理解刘玉坤的心情。
本村本寨,又是族房,刘玉坤家的情况,刘贞太熟悉不过。
以当下农田论,最好的水田,亩产不过四百来斤,一般就二百多斤。一个大劳力一年整不了几亩田,如果是租种别人的田,刨除租赁农税及其他费用,剩下的,年成好都不到四成。以一个成年劳力每天要下力做事,饭量起码得按一斤计算,每年就得四五百斤谷物。即便勒紧裤带,勤俭节约,拮据度日,那最少也得种植三亩以上的土地。加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没有十多亩土地,根本骗不了肚皮,至于穿着,生病,读书识字,什么的,再出现高强度付出和低产出收获带来的其他意外,就只好听天由命。
刘玉坤家人多地少,劳力有余。即使租种稻田,土地仍然不足,家境可想而知。如果不能找到一些额外的经济来源补贴家用,今年过年恐怕又是一个难过的年关。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刘玉坤道:“那我等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