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前朝的罪臣之女,只配沦为阶下囚,沦为教司坊的妓女,比得上金枝玉叶的她么?
想到这儿,秦萱儿的嘴角止不住得意的翘起。
忙软软的娇声道:“萱儿多谢哥哥了!萱儿这便回萱草阁等待和亲,绝不会再跟哥哥你吵闹了!”
哥哥日后是太子,也会是父王故去之后的皇帝,她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对他没大没小了。
萧琛轻轻点了点头。
等秦萱儿人一走,咔嚓一声,萧琛身上的外衣便被他的内力震碎。
四九和五九站在外面,看着主子挺拔高大的身子只穿了件中衣,怒气沉沉的往里走,忙命人把准备好的水抬进净室。
净室中,萧琛冷着一张脸,将身上的皮肤错得通红,嫌恶的皱眉道:“下次——莫要给那蠢猪准备香味如此浓重的香粉了!”
他洗了三遍还是那个香粉的臭味儿!还被那蠢猪的猪蹄子碰了下,真是气死他了!
四九候在净室外,连连应是,又道:“那西戎那边儿?”
萧琛泡在浴桶里,白皙健硕的胸膛气得还有些微微起伏。
他哼了哼,冷笑道:“夏侯那老头子不是成天儿惦记神女吗?
把消息递给他就是了。”
秦萱儿别的事儿不行,不过在祸害别人,给人家扯后腿这件事上,萧琛深深觉得,秦萱儿是蠢货中的佼佼者。
夏侯家一直不放弃寻找顾宝笙,只是怀疑的目光都在云州的秦萱儿身上,这才一直未能动手。
眼下,若是秦萱儿去西戎和亲,和夏侯家搭上了线,相信会一拍即合,为他们接下来的事情省力不少的。
只希望这蠢货不要太蠢,切勿让人把目光很快盯在宝贝笙笙身上。
想到宝贝笙笙,萧琛便立马问道:“笙笙一刻钟前咳嗽了两声,本世子让你们送汤,可送过去了?”
四九忙道:“送过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四九硬着头皮道:“不过当时楚世子在场,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润嗓子的川贝炖雪梨,所以……”
“所以……”萧琛阴恻恻道:“本世子那碗是进了猪肚子,还是被倒了啊?”
“咳……”四九咽了咽唾沫道:“是……楚世子殿下帮忙喝了一半。”
“另一半呢?”
四九装死半天,才吞吞吐吐道:“笙郡主喝了。”
萧琛皱眉,暗道楚洵那狼崽子就是妖精,仗着自己长得花容月貌,就把宝贝笙笙先叼走,再以皮相诱之!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啊?”
四九见主子一副气势汹汹准备去捉奸在床,大打一架的架势,连忙拦住他。
“主子放心,主子放心,”四九连忙保证道:“笙郡主和楚世子是干正事儿,到牢房审犯人去了。绝对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
萧琛闻言,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一瞬。
将帕子往浴桶一扔,而后慢慢道:“这几日,让笙笙好好休息。若有人敢扰她——杀无赦。”
四九敛眉,郑重应下来。
萧琛慢慢闭上眼睛,睁开的一瞬突然杀气立现。
南齐负了笙笙,他便要整个南齐都为笙笙陪葬!
*
玉簪阁
日光透过横斜疏影照进屋中,光影花叶明暗交叠,幽幽凉风轻轻拨弄着水晶珠帘。
妆奁前坐着身着朱槿色广袖长裙的少女,腰肢纤细如春柳,素手白嫩如水葱。
与往日梨花白的清雅如画不同,今日的少女一身火红艳丽的朱槿色将她衬得格外明艳动人,风华无双。
半夏梳着顾宝笙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一面梳,一面感叹,原来自家姑娘穿这艳丽的颜色也一样好看,艳而不俗,反有种雍容华贵,高贵典雅的气质。
如果说之前着梨花白衣的顾宝笙是雅致清姝的绿萼梅,那现在着朱槿色衣的顾宝笙便像是高高在上的蔷薇花。
少了一丝柔软,多了一份凌厉,少了一丝亲和,多了一份疏离。
总让人觉得,美则美矣,却是带了扎人的小刺儿,让人无法亲近。
像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半夏和圆月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
半夏给顾宝笙梳好双丫髻,正准备低头在雕虫鱼花鸟的小盒子找粉润的大颗珍珠给顾宝笙簪上,就听顾宝笙淡淡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戴红宝石雕的那两朵蔷薇花便是。”
半夏从盒子底下掏出来,突然想起,这对红宝石蔷薇花是昨日楚世子才命人拿过来的。
如今瞧这衣裳首饰,倒是十分的相配起来。
等少女走出玉簪阁那一刻,不止所有的锦衣卫,楚洵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艳。
似蒙尘璞玉被清澈溪水清洗干净,莹莹光辉彻底耀眼夺目一般。
廊檐下雪雕玉琢的人儿盈盈走出,浑身白皙通透的皮肤白得发亮,大眼清澈如水而眼尾微翘,如高贵的波斯猫儿的眼儿一般深邃剔透,明媚动人。琼鼻小巧如玉,娇唇鲜嫩如花。
如果说从前众人只是听说过雪肤花貌一词,如今便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天底下,恐怕再无一个女子有如此精致无双的容貌,典雅娴静的气质了。
楚洵见到顾宝笙穿着朱槿红衣走过来那一刻,一颗心都软软柔柔起来。
小姑娘穿红色很好看,若是他日身披嫁衣,与他为妻,恐怕那时天姿国色更无人能比了。
楚洵眼底含着宠溺的光,长腿大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