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洛淼开口,青年僧人才缓缓地放下茶杯,抬起头瞧向洛淼。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颇为出尘的微笑:“洛施主有礼了,小僧法名辩秀。”说着,辩秀站起身,双手合十向着洛淼微微颔首。接着他指了指对面的长椅,泰然自若地说:“洛施主请坐!”
洛淼也不客气,三两步走到近前,一抖袍袖,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见洛淼这般毫不迟疑的潇洒姿态,辩秀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许,随即也重新落座,取过茶壶和茶杯斟满了一杯热茶,将它推到洛淼面前。
“洛施主请喝茶!”辩秀颇为自然地说,似乎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偶遇一般。但这次,洛淼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来者不拒,他微笑着将茶杯推到一旁,眼神渐渐变得锋利起来:“大师!这茶我在楼下已经喝过了,我们还是说说话吧。明人不说暗话,那个小乞丐,大师您应该是认识的吧?”
辩秀微微一笑:“呵呵,洛施主真是明察秋毫!不错,贫僧与那女施主确是熟识。”“大师够爽快!”洛淼朝着辩秀竖起了拇指:“说实话若不是大师直言不讳,我还真不敢断言那小乞丐是女子,毕竟年纪太小。”
赞许过后,洛淼的眼神又再度露出锋芒:“那么我就想请问大师了,刚才劫走那女子的人,大师应当也熟识吧?可否替在下引荐一二呢?或者劳烦您给我讲一讲,那女子究竟犯了什么禁忌,才会让惊动您的那位朋友呢?”
辩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正常,他手握茶杯,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施主,‘多智者不寿’这句话不知您听说过没有?做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些好,况且我们之前从未结怨,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施主又何苦多管闲事呢?”
“多智者不寿?没听过!”洛淼摇着头说:“我只听说过‘情深不寿’,至于是不是闲事,大师您虽说是佛门弟子,但并非佛陀,又怎知此事与我无关呢?”
辩秀颇为遗憾地摇摇头:“看来施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啦!不过施主,无论是那位女施主还是劫走她的人,此刻不是落在那几位施主的手中,就是已经远遁到百里之外了,施主现在坐在这里和贫僧斗嘴,是否有些缘木求鱼了呢?”
“大师!出家人怎么能打诳语呢?这会坏了您的修行的!”洛淼皱着眉,露出一副颇为惋惜的神情:“我敢跟您打赌,不出一刻钟,您的那位朋友就会带着那女子回来找您的!”
辩秀细长的双眉微微一簇,正想要出言回应。一阵溢满了得意笑声突兀地在他的身后响起:“哈哈哈!辩秀大师您这手调虎离山的计可真是妙绝!那些黄口孺子全都被我引到南朝学宫那里去啦!”来人一边说着,一边姿态优雅地推开了辩秀身后的窗子,轻盈地跨过窗棂,来到了辩秀的身后,而他的腋下,正牢牢地夹着那一动不动的小乞丐。
辩秀苦笑了一下:“鱼施主,我真是好奇,您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连一丁点的谨慎都没有学到呢?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来人哈哈一笑,将小乞丐随手扔在一边,跟着坐到了辩秀的身旁:“谨小慎微怎是大丈夫所为?人生在世,就应该活的潇洒恣意嘛!咦!这位是……?”似乎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坐在辩秀对面的洛淼。
洛淼微微一笑:“在下姓洛名淼,无名小卒一个。倒是我听闻朝中有位鱼朝恩鱼大人,年纪轻轻便武艺出众,更难得的是人品也十分潇洒出众,阁下也姓鱼,难不成和鱼大人有什么渊源?”
“算你有见识,咱家正是鱼朝恩!”听了洛淼的话,鱼朝恩很是受用,不由得露出一副眉开眼笑的神情:“怎么着?这位小哥在这里,是有什么见教吗?”
洛淼一拱手:“见教不敢,只是在下很是好奇,这个一文不名的小乞丐究竟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才会把鱼大人都惊动了呢?”
“哦!她呀,她动了……”鱼朝恩神情陡然一变,微仰着的的下颌垂了下来,冰冷的眼神紧盯住洛淼:“你问这个干什么?”
洛淼摇了摇头:“不干什么,只是想更清楚地了解这个天下都在发生些什么而已!”
“原来如此!”鱼朝恩眼中的寒意冰消雪融般消失不见:“那我给小哥引荐一个人吧!天下的任何事情,无论是已经发生的还是将要发生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洛淼显然有些惊讶:“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在下见识浅薄,还请鱼大人指教!”
“好说好说!这个人嘛,就是……”鱼朝恩招了招手,示意洛淼靠近些,洛淼立刻好奇地将头凑了过来。见对方的头靠了过来,鱼朝恩微微一笑,紧跟着猛地大喝一声:“阎王爷啊!”
与此同时,他的双掌食指中指并拢如剑,闪电般刺向洛淼两侧的太阳穴!
鱼朝恩快,但洛淼更快!对方的雷霆一击刚一落下,洛淼的身躯便向后移出了三尺多远,颇为从容地避开了对方的杀招。但鱼朝恩已下了必杀之心,一击不中,他立刻变指为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按,身体便越过了圆桌,朝着洛淼扑去。
身体尚在半空,鱼朝恩便已双掌齐出,刹那间击出十余掌,每一掌都直击洛淼的头颈要害。而洛淼依旧站在原地,也不见他如何躲闪,只是双脚微颤,身体如水波般轻轻地晃动着,但却总能让鱼朝恩的攻击擦身而过。
而鱼朝恩也发觉,自己击出的每一掌,在靠近洛淼时,都如同落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