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彤有些不喜罗庭生对凌绵的猜测,轻哼一声:“你们就喜欢随意猜测别人,人家家里有习武的怎么了?又不在京城,能算计你们什么?再者是我们闹着她陪玩,左不过是花上一些小钱买些点心吃。花的钱还不够我在京城买上一只珠钗。”
罗庭生有些无奈地敲敲她的头:“好好好,哥哥错了,你这几日也玩够了吧,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回京,你与我一道回去。”
“啊……”罗雨彤悻悻然,“我还想在这儿陪着姐姐,看小宝宝出生。”
罗庭生皱眉,道:“休要胡闹,大哥婚期将近,你怎能不归去?”
三人一道说着进了后院,罗雨彤越说越不舍得,看不得她这般委屈姿态,罗庭生将她打发去陪张夫人,自己与张县令去了书房。
凌绵刚回风雅楼,许氏一直候着,将她引进店里,摸到她冰凉的手忍不住蹙起眉头:“怎么这般冷?年年去煮些姜茶来。”
凌绵享受着来自娘亲的关怀,扫了一眼大堂,年后正是出门访友交际的时候,大堂内倒也不算少,看着有不少穿着家仆打扮的,想来是取订制的糕点来了。
一间雅间外站着一名打扮清秀的丫鬟,面熟得很,凌绵惊疑一声,许氏猛然想起,还有人在等着她:“关夫人来了有一壶茶的时间,在等你,看她神色似乎不太好。”
凌绵点点头,瞧着外头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便道:“娘亲,无需等我用饭,我且去瞧瞧姐姐。”
“去吧。”
凌绵朝楼上雅间去,守在门外的丫鬟见到她面上焦急转喜,忙是行礼:“凌姑娘,我家夫人等候多时了。”
“秋儿,可是发生何事了?”
叫秋儿的这位丫鬟面露犹豫,最终做了决定,略带一丝祈求道:“往日主子们总说凌姑娘聪慧有主意,还请凌姑娘帮帮我家夫人。”
凌绵忙扶住她行礼,语气柔和道:“婷姐姐与我自是姐妹,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
约是听到外头的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亭亭玉立的丫鬟向凌绵见了礼,眼眶泛红,还挂着泪痕。
“这是怎么了?”凌绵绕过她,朝里走去。
关夫人坐在桌前,那一壶茶早不知凉了多久,她面色颓然发白,闻声看来,连一丝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开。
凌绵震惊地上前,深深地皱起眉宇:“姐姐,到底发生何事?左不过一个时辰的事,怎么脸色这般差。”
“妹妹……”关夫人刚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也不知是哭了多久。
“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便是告诉绵儿。”
关夫人拉住她,一说话便是潸然泪下,哽咽了:“那!那畜生!说与他一道来的总营长看上春儿,跟他要了春儿,要我将春儿送去做妾,我不愿,谁料那玉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我一点都不知道为他着想,若无我,他当年是如何坐上这副营长之位!”
凌绵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春儿,模样倒是周正,叹道:“姐姐,你怎能让他这般得寸进尺地欺负你?你娘家在浮云城,难道就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娘家?
提起这个词,关夫人面若怅然若失,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娘家如今落寞,人心涣散,,帮不得他,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姐姐,娘家是做何营生?”
“绣坊,可如今家道中落,几位叔伯都去了江南谋求生路,就只剩下我和妹妹。”她苦笑了一声,“妹妹她自幼天赋极佳,可前年伤了腿,便一直病卧在床,本是一展她天赋的绣品如今只能成为她讨生活的唯一手艺,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
“绣坊……”凌绵沉寂了片刻,“姐姐,如今你准备如何?”
关夫人怔然,呐呐道:“我不知。”
凌绵本就不喜什么三妻四妾,道:“姐姐可欢喜关大人?”
欢喜?
关夫人的脑海里竟想不起这几年里丝毫的快乐。
“我想和离!”突然蹦出一句话,惊得春儿忙上前道:“夫人,你说什么呢!如若和离,日后可如何是好?”
“我……”关夫人性子温软,此时被春儿这一句话堵得径自落泪,“不和离,这日子又如何过?当年承诺一生一世,如今我却人老珠黄,又无子嗣傍身,那玉氏如今有孕,我这府中更无地位!”
“夫人……”春儿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夫人将春儿送去吧!有了春儿过去,老爷说不定、说不定会……”
“好啊,姐姐,便是将春儿送去吧。”凌绵瞥了一眼春儿,竟是笑起来,“为妾倒也算是半个主子,春儿这出路倒也不差。”
春儿猛然瞪大眼睛,噗一下跪在地上,低低哭泣,那哭声婉转动人,竟有几分楚楚动人,凌绵笑出声来:“果真是我见犹怜。”
关夫人愕然看向春儿,莹莹泪目,樱桃小嘴,着实动人,心头思绪万千!
凌绵淡淡地道:“姐姐,与其这般难过,倒不如全了她,怎么也算是跟了你许久的人。”
关夫人久久地看着春儿,而春儿竟是觉得委屈哭道:“凌姑娘这番话是何意!我对我家夫人素来衷心!怎么说的春儿有哪些腌臜的心思!”
凌绵嗤笑出声,恰好年年送了姜汤进来,她端坐着由着年年伺候了姜汤,不忘给关夫人递上一碗,看她苍白的神色,怜惜之余也是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感到悲哀。
“姐姐,用些汤水,莫要伤了身子。”一碗热乎的姜汤塞到关夫人手中,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