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呼吸了新鲜空气的秋林又回来了:“说不说?易如风到底想让你们把宋春泥怎么样?”
山羊胡一昂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说,就不说!”
秋林冷笑:“还男子汉大丈夫?仗着人多当街欺负一个孕『妇』,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吗?!”
说得山羊胡哑口无言。
络腮胡:“我们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怕她磕着碰着,易先生让我们保护好她。”
秋林:“这下好了,把人保护到医院去了哦。”
山羊胡:“女英雄,你放我俩出去吧,我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儿,不过是为老板效力而已,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离出事地点最近的医院里。
小白焦急地拉住医生:“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孩子没保住,送来的太迟了。”
小白眸光一暗:“大人呢?”
大夫:“大人的问题不是太大,但是她体质不太好,至少需要卧床2周,这次养不好,以后身体会垮掉。”
小白赶紧询问如何疗养。
外面有巫山派的人保护,春泥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天才开口跟小白解释事情的原委,气得小白摩拳擦掌牙痒痒,可惜她又不是秋林,她摩拳擦掌一点儿用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是我以前眼瞎,只是,”春泥的眼圈红了红,“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再有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小白的眼圈也一红:“你还有我啊,以后我的娃就是你的娃还不行?ta要是敢调皮就让你随便揍还不行?”
春泥轻轻摇头:“不,像我这么笨,又这么消极厌世的人,怎么配做别人的干妈?”
“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厌世了?”小白一针见血抓住了重点,“你可别犯傻啊,两条腿儿的男人还怕找不到吗?没有那个易如风难道就不活了吗?世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值得学的、值得爱的,以后你还会碰到让你心动的人”
春泥目光呆滞,怔怔望着雪白的墙壁某处一动不动:“不会了,活着好累,好没意思。人到底为什么要到世间走一遭?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劝”
小白想,当初自己也有过类似的人生阶段,觉得没有了孟老师就没有了一切,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还会爱上别人。
回头想想,当人处于痛苦中的时候,视野是看不到未来的,只看得到鼻子底下这一丢丢。可是如果能熬过去,那些曾让你哭、让你痛不欲生的坎坷,终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
于是小白在床头坐下来,清清嗓子准备开展洋洋洒洒两万字的劝说事业。
自从上过演讲培训之后,她觉得自己口才果然好多了,在单位开“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时,起码自己的发言时间也能从2分钟延长为15分钟了。
可是春泥打断了她,声音带着让人心疼的绝望:“什么都别说了,你是一个被爱滋润着的人,最不懂我痛苦的人就是你了,你没有资格给我讲大道理。”
小白一想也是,自己现在这么圆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人遇到挫折还是得自己主观上想得开,要是自己钻牛角尖,谁劝都没用的。
她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春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按理说,这样就放弃了劝说,应该不是小白的风格,但毫无生气的春泥哪有精力考虑那么多?
白云暖再次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身上穿了件宽松的大外套,平时她很少穿成这种风格,还掖掖藏藏东张西望,一会儿躲墙根儿,一会儿躲门后头,打地道战似的随时注意隐蔽。
遇到迎面而来躲不开的医护人员,她就低下头裹紧了大衣,同时手紧紧按在大大的口袋里。
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终于来到了春泥的病房,第一件事是迫不及待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哎呦我的小乖乖,闷坏了吧?”
映入春泥眼帘的,是一只四条腿都被截去一半、戴着脚套却还欢快地吐着粉嫩小舌头的小狗,自然是“八大”啦。
人家如今已混成了“治愈犬”行业里大名鼎鼎的明星,俗称“先进工作者”或者“突出贡献优秀青年”或者“三八红旗手”,奖状锦旗得了一大堆不说,每个月都享受特殊津贴的那种。
当然,特殊津贴不是钱,而是好吃的,八大最爱吃超市卖的一种狗粮小饼干,小饼干是粉『色』桃心形状。
八大漆黑溜圆的眼睛、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还有不惧命运坎坷的态度,已经为无数绝症患者带去了感动和鼓舞,谁都喜欢抱它,谁都爱它,谁看到它谁心情好。
小白带它来看春泥,自然也是希望它能帮春泥重新树立起生活的信心。
春泥果然眼睛一亮。
可惜还没亮多久呢,“嗷”的一声尖叫,护士冲了进来:“啊!我们医院不让带狗啊,出去出去!”
然后,小白就和八大一起被轰了出去。
因为春泥没有家人照料,所以小白给她请了个护工,幸好还有护工能帮着打听消息。
护工说,昨天夜里听到春泥把头埋进被窝里嘤嘤地啜泣,哭了半宿,那个声音听着真是让人断肠啊,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苦大仇深呢你说说?
小白听得义愤填膺,想起以前春泥提到易如风的时候那满眼的痴情和笑意,真替她不值啊!
说曹『操』,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