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内,有一家名为回春的医馆。医馆不大,坐诊的胡大夫却是声名远扬,一身医术确实称的上是妙手回春。平日里来往江湖人士常来无双城落脚暂住,医馆自然少不了生意,胡大夫的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悠游自在。
直到那个少年背着那个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他开门后,那少年直截了当的说了三句话。
“我没钱。”
“她快死了。”
“你要救她。”
还不等胡大夫作出回答,少年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想起那天,少年跌倒时仍是直直向前倒下,把自己垫在了少女下面,胡大夫还是忍不住唏嘘起来,果然还是年轻人的感情来的更为真挚一些。
屋内,吴央守在床前,正拿小刀削着一颗苹果。苏沁窝在床上,静静躺着,并不说话。
“胡大夫是个好人,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来报答他。”吴央笑着说,然后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苏沁接过来,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含糊道:“石头,你说流氓不会有事吧?”
吴央无奈的笑了,说:“这是你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放心吧,他福大命大,被刘琮琤带走,说不定还能把人家给拐跑了呢。”顿了顿,他又说:“他如果出了巫山,应该会来这无双城吧,我们就在这里多呆些时日,等他前来,再一同出发。”再顿了顿,他声音低沉了起来,道:“十天……不,半个月之后,他若还不来,你先去长青门找柳门主,我再进山去寻他。”
苏沁勉强一笑。
那日吴央背起苏沁离开,遍地尸体独独少了楚羽与刘琮琤二人。他们这才大胆猜测楚羽并没有死,而是被刘琮琤出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带走了去。
“如果他们出了山,也有可能直接奔去长安城。”苏沁忽然说。
吴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轻声问道:“沁儿,你跟刘琮琤是什么关系?你说过你家是长安城的,被人迫害才四处流落,你……与那刘琮琤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
屋内静了下来,两人对视,却都不置一词。良久之后,苏沁才轻笑开口:“石头不是呆子,还是很聪明的嘛。”
吴央耸了耸肩。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认得她,她却已经不认得我了。只是我没想到,她真的还记得……”
……
十二年前,长安城,苏府。
“听好了,这次玩江湖游戏,还是由我来扮演天下第一!”一个身着蓝色衣襟的小姑娘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座假山之上,双手叉腰,冲着下面三四个同龄的小孩子颐指气使。
“哼,凭什么?这里可是我家!要当天下第一也应该是从我苏府里的人当!刘琮琤你快给我下来!”淡黄衣衫的小姑娘忿忿喊道。
“怎么?不服?那苏沁你来跟我比划比划呀,谁打赢了,谁就来当天下第一!你要是不行,其他谁来都可以!苏润?还是曹班?”
“哼!一个姑娘家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打!”小苏沁哼了一声,但显然是有些心虚,不再冲着刘琮琤吼叫,转头对身后两个小男孩问道:“听见没有?挑衅到我们家头上来了!你们两个,谁上?”
见他们一个抬头望天做茫然状,一个低头看地做沉思状,苏沁气得冷哼一声:“没出息!”
两个男孩一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叫苏润,是苏家少爷,也是苏沁亲弟弟。而另一个小男孩一看就是鬼精鬼精的,两个眼珠骨碌骨碌的乱转,就从没有停下来过。这个男孩叫曹班,是苏沁的父亲捡来的孩子,自小在苏府中养大,略大一些后被苏沁的父亲收为徒弟,研习各类器械图纸。
言及至此便不能不提到苏沁苏润之父、苏家家主苏穆了。苏府百年前便在长安城内安家落户,城内百姓对于苏家人的来历众说纷纭,可就连苏府中人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苏府连同仆从下人近百余人口,据说只有家主才能知道这偌大家族,究竟是从何而来。
百余人口,苏家每代的直系血脉却只有不到十人。由此便可引出苏家的立足之本——铸造。长安城中,但凡是兵器店铺,每一块门楣匾额之后,都会印刻有一个虽然渺小,却坚定存在的一个“苏”字!苏家,正是长安城内所有铸造行业商铺的东家!
曾有百年前六人入城,以一间街角处不起眼的铁铺起家,百年沉默的打拼与壮大,到如今的几十名工匠学徒,苏家已经拥有了相当客观的财力。虽与江湖名宗名门、城主豪阀不可相比,但在长安一城之中,苏家却已有足够分量。苏家每任家主为人都十分宽厚随和,所有的学徒与工匠都可入住苏宅,既是家丁,又是家人,这才有了当下的局面。且苏家现任家主与长安城主刘天南相交莫逆,所造铁器、兵器等品质又极为上等,故而深得长安城百姓尊重。
有人猜测苏家是否与四门三宗之一的唐门有关联,毕竟唐门向来以暗器毒药著称于世,铸造也自然为江湖执牛耳者。可百年来不见任何唐门中人出现在长安城中,未曾听闻苏家与唐门有过来往交集,人们也就渐渐打消了这些猜测。
在苏沁刘琮琤几个孩子在苏宅中四处跑开玩起来的时候,苏穆正在书房中负手而立,凝望着挂满了一整面墙壁的图纸,怔怔出神。
“苏家这百年来,以铸造为业掩人耳目,就在钻研此物,终究不知是福是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