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就在巷尾最后一间,是一间相对宽敞的门面房,门上悬挂着“保生堂”三字牌匾,门外贴着朱红的对联“但求世上人无病,不怕架上药生尘”,极其的好认。

陆清焰走进药房,将手中的方子递给柜台后的老药工,笑眯眯的问出自己的疑问:“老先生,街口那家老大夫您熟悉吗?他的医馆里怎么不备一些药呀。”

那老药工脾气比老大夫好多了,接过方子,放在眼前一尺远的距离,眯着眼睛仔细的瞧,听的陆清焰问话,小眼睛瞥了一眼她:“哦,你说岑大夫呀?岑大夫是良医呀!哪能干这事儿!”

老药工的语气不带半分的嘲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瞧清楚方子上的药后,转身从百子柜中找出对应的药,放在戥子上称量,口中还在给陆清焰解释:“俗话说,不为良相,就为良医。岑大夫是救人的杏林圣手,哪能做这些买入卖出的行当。小伙子,你好在是来问了我,你要是赶着去问岑大夫,人家不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将你赶出来就算脾气好的了。”

老药工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话说完,药也包好了,将药交给陆清焰说:“这药拿回去用猛火煎,一剂药不可二煎,药汤分三次服用。”

陆清焰摸摸鼻子,从老药工手中接过包好的药,连声应下,付完钱往回走。

路过医馆的时候瞧见那小药童站在门口等她,手上不知道攥着什么,看样子好像在等人。

陆清焰往他身后看了看,医馆的大门开着,却不见老大夫。

瞧见她的时候小药童马上迎过来将手中的钥匙递给陆清焰:“公子,我在云来客栈定了三日的房,那位生病的小先生在玄字二号房,您的房间在玄字三号房,这是钥匙。”

见那小药童两眼亮晶晶的,黑葡萄一样的双眼一眨不眨,就像多多一样,陆清焰笑眯眯的从荷包里掏出几粒碎银子冲着小药童挤挤眼睛:“给你师傅赔罪的,我口无遮拦,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药童连连摆手:“不行的不行的,你知道错了就行,我不能要你的银子,师傅会生气的。”

陆清焰正待再劝,只听见那岑大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哼,你若有有这份心就将那小孩儿治好,别救人救到半道儿丢下人家跑了。”

陆清焰笑笑:“哪儿能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我知道的。”

其实陆清焰真有留一些银子给店小二让店家来照顾那个小乞丐的想法,被老大夫点破心思后,也决定索性等他好了再走,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反正他不过是饥饿过度,也不是什么大病。

陆清焰把药交给云来客栈的掌柜后,托付掌柜将药煎好后送至玄字二号房,给房里的病人服下,把需要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嘱托清楚后才往楼上走去。

陆清焰刚走进玄字二号房,就看到那个本该昏迷的少年穿着看不清颜色的脏兮兮的衣服抱膝坐在床上,污七八糟的脸上一一双眸子亮的吓人,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清焰。

少年瞧见陆清焰时仿佛有些压抑,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羞赧,小心翼翼地在床上蹭着,大半个身子几乎要倾出床外,仿佛害怕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会将这床干净的棉被蹭脏。

“嗯?怎么醒来了。”药不是还在楼下吗。

少年总算蹭到了床边,有些害羞的将腿从床上放下,坐在床沿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没有昏死过去,还有意识。刚刚那个人喂我吃了米粥,躺了一会儿就有力气了。”

见少年没事,陆清焰也不在多留,点点头对他说:“你好好休息,我让店家给你熬了药,大约要半个时辰,他们会给你送上来。”

见陆清焰扭头出门,石惊玉咬唇,张口叫住了她:“你是有事要去忙了吗?”

陆清焰回头,看着少年,点点头:“恩”

“那你还会回来吗?”

陆清焰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少年一直没有失去意识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少年把她在医馆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陆清焰却仿佛忘记自己说的话一样,厚着脸皮说:“你放心,救人救到底,我不会这样子丢下你的。”

“其实你……”

少年的声音很轻,陆清焰没有听清那句呢喃,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少年没有药继续说下去的想法,转身出了房间。

陆清焰前脚刚离开房间,一个年届四十的矮小男人从房梁上跃下,落在地上时轻巧的没有弄出半点声响。甫一落地,他便单膝在石惊玉面前跪下,拱手说:“少主,属下来迟一步,请少主责罚。”

石惊玉在瞧见这个人的瞬间就变了脸,抬起头嫌恶的看来男人一眼。尽管脸上依然满是污渍,但先前的羞涩与拘谨全无,隐隐的透出一丝嘲讽:“责罚责罚责罚,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训练就是为了被人责罚的吗?来迟一步,我在街上流浪了三个月就没有见到你们这些废物找到我的!”

石惊玉躺下,抱着被子蹭了蹭,瞥了一眼依然直挺挺的跪着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无意过问。既然你们已经走了就给我走的彻底一些,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石惊玉说话的神情语气一点都也没有少年郎的拘谨,略显稚嫩的声音吐出的话语毫不留情。

那男子还待解释,膝行两步上前:“少主,我们留下了……”

话还未尽,石惊玉将挂在脖子上的白璧扯上狠狠地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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