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寿康宫那出闹剧,太后虽然压下了,总有那么些耳聪目明的听到了风声,皇帝兴致勃勃的去寿康宫用午膳,没待多久便气冲冲的出来,陆梓桃也跟着出来,而后这两人回了乾元殿,这一天就没出来了。
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已经演变成了陆梓桃这个小狐狸精挑唆陛下和太后母子失和,皇帝为了她逆太后的意,还留她在乾元殿过夜,今儿灼华居又在大兴土木,宫里谁瞧了不眼红。陆梓桃早上没来请安,她们有气无处出,如今落单了在这儿被朱修仪撞着,便是不能拿她如何,总也得压压她的气焰,一个新人,连宫里几条路都没摸清,还能翻天了不是!
梓桃今早上也听锦簇说起了这些小道消息,一概笑而置之,她们也就能背后说说酸话了,但如今在这儿碰着朱修仪,梓桃没来由的开始虚了,对方毕竟是正三品九嫔呢,她才是个从五品小仪,狭路相逢,位高者胜。
“回修仪娘娘的话,内务府正给灼华居修小厨房,忙乱的很,婢妾出来躲躲清净。”
她当然不会说去御书房,虽然朱修仪瞧着不是那种不分时机场合发作的蠢女人,但难保她被激怒了使什么阴招,梓桃不得不防。
“本宫瞧着,陆小仪似乎是有目的地的,不像漫无目的的闲逛,你要去哪儿呢?”
朱修仪问得犀利,梓桃急得鼻尖冒汗,心下千回百转,扯了个谎话:“婢妾今早听屋里的宫女说,前头沁芳亭开了几枝初荷,婢妾正好找地方躲清净,便想着去那儿瞧瞧,怕去晚了地儿呗人占了,又怕晚些时候日头毒,便走快了些。”
说完这一段话,梓桃轻呼了口气,她扯的谎还是挺完美的嘛,就是面上不太自然,如果脸不红不出汗的话,瞧着更真实,不过她可以说是热的。
梓桃自认为谎话说的圆满,却不想姜是老的辣,朱修仪道:“本宫刚从沁芳亭那处来,才冒了个白星儿的青荷,有甚好看的,眼看着日头大了,陆小仪在外头晃悠着也不是和事儿,不如去本宫的熙仁堂坐坐?”
朱修仪是正三品九嫔,又育有皇子,原也能混到一宫主位的,偏如今宫里人多屋少,似丽贵妃那样的宠妃是独居一室的,她宽敞了,挤的便是其他人了,比如梓桃的灼华居,比如朱修仪的熙仁堂。
朱修仪是有子妃嫔,没住到宫殿里,只住在堂院中,原就不是什么有脸的事,素日里便不喜别人提起她的住处,如今主动邀梓桃去坐坐,怕是请君入瓮。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如果她老实说去找皇帝,说不得朱修仪忌惮她如今盛宠优渥不敢动她,总好过现在明知山有虎不得不向虎山行。
“怎么?陆小仪觉着本宫的熙仁堂太过寒酸,不愿踏足?是了,和乾元殿的金碧辉煌比起来,是很寒酸。”
梓桃忙摇头:“婢妾没这个意思,娘娘热情相邀,婢妾荣幸之至。”
“那便走吧。”
梓桃跟在朱修仪后头走,被奶娘抱着的五皇子瞧见梓桃一身鲜亮,一直伸手往梓桃那边探,梓桃以为他想要她抱,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只是孩子亲娘在旁边呢,她是万万不敢碰的,遂只是对着小娃娃笑了笑,以表达善意。
朱修仪笑道:“陆小仪要抱抱他吗?这孩子不认生,谁抱都不哭。”
梓桃强忍心头抱娃娃的yù_wàng,摇头道:“婢妾不会抱孩子,怕弄疼了小殿下。”
朱修仪也不勉强,反而玩笑道:“你总要学着些,以后你有了孩子,还是要自己带好,老让奶娘带着,孩子以后就和奶娘亲了。”
谈起孩子,朱修仪便多了几分温柔,只是梓桃却不敢掉以轻心,含糊道:“还远着呢。”
朱修仪但笑不语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