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躺椅上微微闭上眼睛:“现在就开始吧,我一刻也不想等待。”
桓少一长长的叹了一气,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躺椅旁,让我睁开眼睛,手中有一个红色的吊牌,在我眼帘下摇晃。
我的眼珠子跟着这个吊牌,一起晃动,晃动着眼皮微重,随即他把吊牌一收,目光温和的看向我,声音仿佛悠远传来:“你听见水声,在运河边你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你,他在向你招手,他在呼唤你的名字,他想让你过去……”
“看见了谁?告诉我!”
我的眼神涣散,缓缓的把眼睛闭上,全身放松,毫无顾及,仿佛陷入昏迷一般,嘴中喃喃自语:“我只看见了一条河,河面上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没有。”
“那你再往前面走一走……你会看见很多人……欢声笑语的很多人,你会在这很多人里面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你要坚信你能找到他,若是你自己不坚信你根本就找不到他,你深爱着他,你必须找他。”
白茫茫的一片,我只听见水声,见不到其他,我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终于见到那条宽广的运河。
这次像那一次一样,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幽灵旁观者,看见别人欢颜笑语,自己像一个过客。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但是我知道这是属于独孤倾亦的记忆,在我的记忆中,在两淮没有见过这么欢腾的景色。
心中一喜,直接奔过去。
瞧见了婴儿时期的独孤倾亦,他被淮南王抱着,运河岸头,淮南士兵高呼千岁,大声叫着世子,高呼两淮之地后继有人。
小小的他,熟睡在淮南王的臂弯里,长长的睫毛卷起,长得好看极了。
淮南王爽朗的笑声也没有把他吵醒,他抱他一直到月下美人间,并没有回到王府。
我对月下美人间极其熟悉,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本欲在婴儿床上睡得熟睡,突然之间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的方向,我吓了一跳,感觉无处躲藏一样,他明明是一个婴儿,为何眼神如此犀利吓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眼神又缓缓的闭上,我急忙拍了拍胸脯,想伸手去戳他的脸,手刚碰到他的脸上,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又慢慢的睁开了。
小手挥舞,我像一个魂魄,没有任何实体,他挥舞的小手能穿透我的手,直接把我要戳他的脸的手打开。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那种感觉仿佛他能看见我一样,可是看着他的眼眸又不像,刚刚犀利的眼神就如一种错觉。
我蹲了下来,支着下颚看着他,看着看着,我笑了,小时候的他,我是何种幸运,才能在梦中见到小时候的他。
他挥舞了片刻,便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不是哭是哼哼唧唧地,哼完之后,房门就被推开。
两个奶娘走进来,边走边道:“世子真是不凡,旁人的孩子饿了拉了,嚎嚎大,世子顶多哼哼两声,只要我们这些人进来,他就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你,看着太得人疼爱了。”
另外一人附和:“可不就是嘛,我也伺候了不少家的公子,像世子这样的,真是世间少有,将来定然是非凡人中龙凤!”
刚开始,那人笑说道:“世子是淮南王的嫡亲,不是将来人中龙凤,现在就是人中龙凤。”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给独孤倾亦唤了一声,喂了奶。
不过……大抵是我的眼神有问题,仿佛能感觉到他这个孩子在皱眉头一样,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的时候,这种皱眉头又不存在。
我现在是在他的梦里,我总觉得这个梦境,充满着一丝怪异,按理而言,我应该通过他,看他的梦境……
为何我,是单独的我,像置身事外单独的我一样……
难道这不是梦里?
不是他的梦?
是桓少一趁机给我搞的另外一个梦?
心中一旦有怀疑,眼帘的这一切,一下子徒增变化,所有的色彩瞬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不见独孤倾亦,只看见满目的苍白,我惊恐的大叫,无人回答我,只有我大叫的回声。
突然间,砰一声,一声巨响,我一下子翻身跌坐而起,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气。
桓少一面色凝重,“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什么令你如此惊恐,不顾一切的要醒来?”
喘了好大一会儿,冷若冰霜的盯着他道:“桓爱卿你对哀家做了什么?哀家到底进了谁的梦里?”
桓少一眉头微微蹙起:“臣不知太后和所言何意?”
我整个人散发出寒意,“你不知哀家所为何意?哀家所有的一切桓芜都告知于你,你都知晓,那么请问你,哀家刚刚进入谁的梦里?”
桓少一眉头越皱越紧:“你当然进入他的梦里,桓芜写信告诉臣你曾经做过媒介,来洗去他的记忆,你宣臣入宫,臣就想到你是想,进入他的梦境,臣自然而然的把你向他的梦里引。”
我慢慢的眯起了眼眸,按桓少一口中所言,我进的是独孤倾亦梦里,那我应该是用他的视角看才是……
“你确定没有错?为何哀家在梦里看到不一样的场景?”
“你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哀家看到哀家自己。”
桓少一带着疑问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梦里通过你看到了一切?是你不是他?”
我点了点头:“我在所谓他的梦境里,却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
桓少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