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能解决所有事情。
独孤倾亦第一次想到死亡,利用死亡解决所有事情,把该属于他的一切,通通转给他。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红衣女子对他胸口与生俱来的胎记,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她伸手摸着他的胸口,停留在他胸口墨绿色的胎记之上。
娘亲曾经说过,这个胎记越小他存活的几率就越大,这个胎记越大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当匕首穿透红衣女子手,刺破他的胸口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血液带着一丝丝墨绿。
人的鲜血是如火如荼的,为何有一丝墨绿?
一心求死的他,偃息看似凶狠,浑身充满杀气,对着他的心房就去。
面对那一刀子,红衣女子直接用身体去挡匕首,根本就挡不住,匕首只是刺破了他的胸口,并没有狠狠的扎进去。
红衣女子尖叫无助的模样,独孤倾亦内心五味杂全,明明是一个鬼怪,别人都瞧不见她,她怎么能不要命的直接来挡呢,明明是挡不住的,为何还做这些无用之事?
偃息愤恨的说道:“我会想尽办法,让你恢复如初。”
独孤倾亦知道他下一句是想说,到时候属于他的,他通通会拿回来。
嗤笑声出口:“我能活多久,能不能长长久久长命百岁?一切都源于你,莫要再说恢复如初这样的话,十几年了,你早该知道,我只能如此,变不了。”
他变不了,就像他能看见的红衣幽魂,感受到她刚刚的惊恐,却无能为力不让她惊恐一样。
匕首被偃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独孤倾亦弯腰捡起来,重新塞到他的手中,叮嘱他若是不愿意做他的影子,可以拿刀一刀杀之,取而代之。
偃息指尖都泛白,全身有一丝颤抖。
独孤倾亦至今不明白他这样的暴戾到底是谁的谁,远在皇城之中的皇上,也没如此残暴,近在两淮的淮南王也是平易近人的。
鲜血滴在地上,被他弯腰一点一点的擦去,点上娘亲最喜欢的熏香,习惯会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他也极其喜欢这种淡雅的青草味。
做完这一切,他想到偃息会不会对夏侯萱苏不利,急忙的出了门,出门就碰见了独孤云和夏侯侯爷。
夏侯侯爷上下打量着他,鲜少有人如此赤裸裸的审视着他,他有些莫名。
夏侯侯爷却道:“一表人才,眼神坦荡,君子风范,不屑一顾的藏着噎着,不想着算计!”
独孤倾亦在他的夸奖之中,听出另一层意思,似极其满意他一样。
亏得独孤云转移了话题,夏侯侯爷才和独孤云相携而走,又去月下美人间喝酒聊天去了。
独孤倾亦之前问了夏侯侯爷,夏侯萱苏在红色月下美人下停留等他,他赶去的途中,天空飘起了花瓣雨,月下美人的花瓣雨。
心头一惊,脚下的步子急促起来,急急忙忙去了一块空地,天空飘荡的花瓣在他到来急转急下。
独孤倾亦看见了老师,偃师。
这些年来,老师一直在照顾箫清让,他最小的弟弟,七八年的时间里,老师带过这个孩子回来几趟。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过两三天,两三天里指导着偃息制作木偶,偃息制作木偶天分极高,有几次老师问他要不要去昆仑,他都冷漠的拒绝,除了两淮哪里也不去。
独孤倾亦转身期间,看见红衣女子在红色月下美人的花瓣之间,花瓣从她的头上旋转而落,形成一道比红色月下美人还要美丽的风景。
瞬间,心不知觉的突突的直跳,颇有些狼狈的,脚下迅速的往红色月下美人处赶……
转个弯看到的景色,让他急急的又退了回来,手不自觉的捂的胸口上,刚刚突突急跳的心跳,跳得越发明显了。
独孤倾亦不知道自己的心还可以跳动的如此之快。
满天的飞舞的白色花瓣之中,夏侯萱苏站在下面,手拿着一块茶饼,小小的人儿散发出一种恬淡的气息。
如此美景,在他眼中交织着一个画面,似夏侯萱苏和那红衣女子变成了一人,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之中,在等他。
烈焰绝美的画面,被他深深的刻在脑子中,在他凝望着那红色月下美人下时,偃息再提醒他,美好的东西留不得。
偃息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就像当头棒喝,独孤倾亦深深的担忧担忧起来。
无忧无虑的夏侯萱苏送给他的茶饼,叫月下美人。
就如月下盛开的昙花,俗称月下美人。
面对夏侯萱苏把手塞进他手中的动作,这一次他没有抗拒,他似真的把红衣女子与她重叠了一样。
不经意之间握了握手,握紧夏侯萱苏的手,似感受着握着红衣女子的手一样。
独孤倾亦直接把夏侯萱苏带回了院子,他知道老师来了,箫清让也会跟着来。
跟来了还没有出现,一定躲在暗处。
担忧他们对夏侯萱苏不利,带她回院子,一直把她送回去,送回去之后,红衣女子没有跟着他而来。
夜晚!
他怎么也睡不着,便一时兴起画了幅画,他本想画那红衣女子在漫天挥舞的月下美人下倾国倾城潋滟。
下笔之际,变成了夏侯萱苏。
他若画出那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一定会看到,看到之后……这所谓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一个少女,手持着一块茶饼,在飘荡的花瓣之下,站在一颗巨大的红色美人下,她脚下的花瓣,变成了红色,飘荡在头顶上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