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对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他带着我,慢慢的向前走了,他明明是一个瞎子,现在才恰恰相反起来,我像一个瞎子,被他牵着走。
沿着刚刚那人跑过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踏过去,山体直接轰隆响,裂出一道缝隙来。
熟能生巧,自己即将归途的地方,莫名的带着亲切感。
桓芜全身冰凉,手也凉,全身没有一丝热气,走出去,在门口,我看见了愉儿。
愉儿没有吱声,桓芜鼻子微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偃师跟小徒弟啊!”
愉儿一身黑衣消瘦了很多,口气很不友善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桓芜直接身手推着她的肩头上,把她推到一旁,“好狗不挡路,怎么就学不会当一条好狗呢?”
拽紧我,带着我就走。
愉儿在身后跺着脚道:“桓芜,你这个混蛋,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你却不肯为我牺牲一丁点!”
我想停下来,桓芜不让我停,他只是淡淡的扬着声音道:“已经知道我是混蛋,还期待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榆儿都带着哭腔:“桓芜,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桓芜恍若未闻一样,只是脚下的步子飞快的起来。
走的比较急,他的手心渐渐的热了起来,我回眸看了一眼,愉儿蹲在原地哭泣,无声无息的好不伤心。
我拉了拉桓芜的手:“何必对她如此绝情?她只是爱你而已?”
“什么是爱?”桓芜舌头舔了舔嘴角,玩味的问道:“像你们这样的,生死都要在一道,这就是爱吗?”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同。”我继续规劝道:“你只不过是眼瞎了,四肢健全,身体没病没灾,她如此爱你,你并非无意,可以试一试不是吗?”
“呵!”桓芜轻轻笑了一声:“情爱这种东西,是一个极其奇妙的东西,算了吧,沾染过后可能会死,我还是不要沾染,我怕死啊。”
他浓浓的自嘲,让我的心猛然抽缩了一下,他们明明可以相爱,他们相爱不会碍着何人的事情,为何不跨越那一步呢?
“你不怕死,你只是被你家老祖宗的东西禁锢了!”我淡淡的提醒道:“人生就只有一辈子,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毕竟,得一人心不容易,与人相守,与心爱的人相守,更是不容易。”
桓芜偏头向凝视着我一样:“不喜欢,怎么可能相守?现在把你埋到土里,我就回家了,从此以后外面的纷扰,与我再无干系。”
“偃师一脉从今以后与我谯郡龙亢桓家依然像往常一样,井水不犯河水,我的姑姑跟偃师生下孩子这件事情也可以既往不究!”
“那你可能要等两天才能回去。”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我慢慢的抽回了手:“我还有一点点事情要找偃师,最后一丁点事情结束,算是了却我的一个心愿。”
桓芜脚下停止:“什么事情你要找他?”
我撇下他向前走:“天机不可泄露,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最多一天而已。”
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他都带我来死了,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怕。
他是独孤倾亦的兄长,满心自责没有照顾好独孤倾亦,他这么多亲人之中,也许只有这短短相处几日的兄长,对他是最真心的吧。
到树屋之下,没有看见偃息,偃师对于我的出现很诧异,再看向桓芜,沉着声音说道:“不是永远不踏入昆仑?怎么又来了?”
桓芜随便找了一棵树,往树下一歪:“吃饱了闲的没事就来了,偃息呢?不会又躺在那里,陪着眠迟吧。”
偃师瞳孔一眯,我抢先他开口道:“偃师伯,是我拜托他带我来的,我有一件事情恳求偃师伯,恳请偃师伯答应!”
“什么事情?”
偃师视线从桓芜身上移开,落在我身上,我做了一个摊手动作,他便知道我这件事情不想让桓芜知道。
跟着我一起走,一直走的很远,我确定桓芜听不见我们对话,才慢慢的问道:“桓芜他变成了瞎子,不知可否有法子医治他的眼睛?”
偃师精明的双眼审视着我:“你不会千里迢迢放着太后好好的荣华富贵不做,跑到这冰天雪地的昆仑来,就为了治他的眼睛?”
面对他的质疑,我微然一笑:“偃师伯是一个聪明人,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我也不说假话,我是过来陪独孤倾亦的!”
偃师惊道:“你要死?”
“有何不可?”
“他为了你费尽心思,想要你活着,你现在要陪他去死?”偃师仿佛难以置信。
我缓缓的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有什么不可以吗?了无生趣,还不如归去!”
“到是偃师伯,晚辈一直不明白,想当年西周瘦马名震天下,你是陪着姬芮入宫的人,在宫里陪她很久,又强迫她给你生下孩子,你深爱着她,得知她死后,你为什么没有陪她去死?”
偃师所有的神情,僵在脸上,过了好半响,才道:“我是一个胆小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陪一个人去死。”
嘴角的笑意,缓缓的拉开,“原来你的情深,你的天长地久,也不过如此。”
所谓情深,就是阴阳两隔,这叫情深,可真是要命的很。
偃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脸上的神色:“你到底找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