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妇人快手快脚烫好剪刀和空碗,玉玲珑再进去时,惊呼道:“姐夫,你在干什么?”
“不妨事的,把水给我漱口。”
数息后,噗,传出一口水喷在了地上的声音。
堂屋里的人竖起了耳朵倾听。
咦,貌似在吸毒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侠简直是拿性命开玩笑!
断断续续,一连“噗”了七八口后,突然传出了颤抖惊叫。
“姐……姐夫,你要干什么?”
“不要紧……下面的带子刚才被我解了,你再把上面的带子也松开。”
“不行,姐夫,快停下。你不能这么做,姐姐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你姐姐现在又没醒,怕什么。快一点松开,我腾不出手。”
两人似乎拉扯僵持了数息,细细声音又传出。
“噢……”
玉玲珑咬紧牙关,发出了一声痛楚呻吟。
“别怕……一点都不痛。”
“嗯,那我松开了……你要小心一点,快一点。要是娘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又过了一会儿。
“好啦,你先坐上去……撩起来……掰开……”
“嗯……”
吱呀,里屋传出了木床响动的声音,有人爬上去了。
堂屋里面鸦雀无声,一个个摇身变成了兔子精,把耳朵耸得笔直,面孔涨红。林四娘哎呦一声捂住了脸,叫道:“玲珑,死妮子,快出来!”
玉玲珑似乎没有听到母亲呼唤,怯怯道:“姐夫,血流出来了呢。”
男子粗重的喘息声继续传出,道:“嗯,没事的,用毛巾擦一擦吧……”
林四娘脚步踉跄扑向厢房,却被挡在门前的匪徒甲一掌搡开。这憨货只命于神一般的少侠,才不管对方是有着丈母娘背景的厉害角色。
几个妇人连忙上前拽臂搂腰,心道你不想活了,我们可还想活呀。
林四娘被强拉回去后,脸皮没地方搁,干脆拐进灶屋一头扎进柴堆嚎啕。那几个妇女面面相觑,也跟进去好言安慰,更有人讲起了娥皇女英共侍舜帝的故事。
大夫之一是个极为方正的老者,心中暗骂“畜生”。才往前迈进一步,却被明晃晃的钢刀踉跄逼退。
其他汉子面红耳赤,尴尬异常。
走不了,也不敢走。光天化日,硬逼人家听墙根。这这这,连夏桀都没有这么荒淫!硬闯?凭啥呀!甭提人家你情我愿,也不提门口钢刀院外强人,估计只要敢闯,立马横尸当场。里面是谁?是杀了乌代的凶神!
嗞啦,厢房内传出裂帛之声。
大夫之二却是极为淳朴的老者,喃喃自语:“刮骨疗伤?不对呀,想那毒箭入骨,才需要褪衣剔除腐肉……”
众人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切,呆瓜!
里屋那张床叽叽呀呀,响响停停。一盏茶后又传出玉玲珑弱弱的声音,猫咪一般。
“姐夫,不要……还来呀?”
“没事的。瞧,一点都不痛……一回生,二回熟嘛。”
“嗯,好吧……你只准弄最后一下啊!”
“行,就依你……你姐姐醒来以后,千万别告诉她!”
“嗯……”
简陋的木板床重新响起,断断续续,半晌之后终于停歇。
堂屋里面所有人,包括匪徒甲乙,均长吁一口气,感觉刚才这一阵子简直生不如死。
随即,楚凡一掀门帘子走出来,面色苍白,疲惫中带着一丝满足。他扫了扫外面大眼瞪小眼,又听到灶屋哭声,也被唬一大跳,搞不清出什么状况了。
那一屋子人全目光呆滞,傻了!
怎么一回事,眼睛没花吧?楚公子衣衫完好,左手腕却绑扎一根布条,血痕斑驳。
玉玲珑随后跟出,端着一个空碗,脚步轻盈。
小妮子衣衫整齐,鬓发不乱,毫无羞臊之感,大呼小叫道:“娘,你哭个啥哩。姐姐好多了,快些打水给她擦脸。”
楚凡冲一屋子神情古怪的木偶皱了皱眉头,问:“谁是大夫?”
唰,众人很没义气地闪开,露出呆若木鸡的中年人和一高一矮两位老者。
“玉海花的毒伤平稳了,你们觉得需要外敷内服什么草药,就抓紧一点。这里,有谁熟悉去万蛇谷的路?”
他,他去采过药!
这一回,两个老者齐刷刷指向了佝偻着腰身的“屠夫”大夫。
“行,就你了,赶快带我去万蛇谷。”
楚凡没时间理会这些人的莫名其妙,懒得啰嗦,转身就走,也不怕那人不跟上。
中年人苦着脸,瞅了瞅匪徒甲乙的钢刀,无可奈何随行,顺手把林四娘靠在墙壁上的一根短竹篙抄入手里。
竹竿子似的老者见篱笆墙外那一排恶虎寨匪徒也移动了,猛地醒起,厢房窗户正对院子,哪里能搞什么名堂?
吱呀床响,肯定是玉玲珑撩起蚊帐,爬上爬下,掰开姐姐的嘴巴灌“药”。楚公子手腕绑扎布带,恐怕刚才割血了。至于解带子,自然是解开扎紧玉海花手腕和手肘的带子,好方便吸吮,难道还有其它……
想通这一节后,老人恨不得裂一个地缝钻进去,低头向隅,连连捶打自己脑壳,不停怒骂:“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灶屋里继续传出林四娘骂声:
“……死妮子,还有脸出来呀,对得起你姐姐吗……”
玉玲珑一听,老大不乐意了,边走边抢白道:
“娘,我怎么就对不起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