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深深地看向面前的人,伸手扶起她,转头对身旁的云嬷嬷吩咐道:“去请太子来景宁殿。东宫后院之事,本该由太子妃来处理,可此事发生在景宁殿,牵扯到了太子妃。为了还华儿一个清白,由太子来处理最为合适。”
云嬷嬷得了命令,出去招来一个随行的凤栖宫太监,吩咐他尽快将太子请来景宁殿。
太监得了吩咐,连忙跑出景宁殿,去寻太子殿下。
“华儿谢过母后信任。”许芳华眼含泪花,不顾白婉阻拦,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白婉再次扶起许芳华,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傻孩子。此事尚未调查,且透着一股怪异,母后不会随意怀疑你。况且,母后相信你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白婉顿了顿,转头对一旁的李太医吩咐道:“人命关天!你再去里面仔细瞧瞧,该开方子的开方子,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太医院取便是。”
“是,微臣遵命。”李太医拿起药箱,再次进了内室。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彩衣凄厉的叫声,嚷嚷着有人杀了她的孩子,她要为孩子报仇,任凭宫人们如何阻拦都无效用。
她小产,身子十分虚弱,却使出了全身的劲儿,奋力挣脱了宫人们,只穿一件里衣跑出了内室。
原先染了血的衣裳,早已被婢女换下,换上了干净的雪白里衣。
刚出内室,彩衣一眼就瞧见了许芳华,便似发了狂般扑上去,只顾乱扯乱打。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对不对?”
许芳华受到了惊吓,一脸惊恐地看向面目狰狞的彩衣疯狂的动作,她避之不及,发髻衣裳都被彩衣扯乱了。
不止许芳华,在场的包括白婉都吓坏了。
“小姐!”
彩云最先反应过来,一把用力的推开了彩衣,以母鸡护小鸡的姿态护着许芳华,怒目而视彩衣。
其他宫女们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按压住欲要再次扑上去的彩衣。
彩衣奋力挣扎,似是疯癫般,嘴里嚷嚷有词,“肯定是你!你嫉妒我能侍候殿下,得到了殿下的宠爱,有了殿下的孩子,所以你想方设法地害我,对不对?你害我可以,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儿下手?你这毒妇!我要杀了你,为孩儿报仇,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放肆!”
白婉重重放下茶杯,“啪”的一声,惊醒了彩衣。
彩衣吓了一跳,茫然地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殿内除了许芳华、太子侧妃以外,皇后娘娘也在场,顿时泄了气,颤颤巍巍地双膝跪地。
可彩衣能走到这一步,也绝非胆小怕事之辈。
她稍稍冷静下来一想,竟觉得此时的境况于自己更有利,立马双眼一红,眼泪刷刷往下掉,“皇后娘娘,你可要为那可怜的孩儿做主啊!他还没出生,还没睁开眼瞧过这世间一眼,就这么去了。我可怜的孩儿,才三个月大啊!皇后娘娘,求您做主!还小皇孙一个公道!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啊!”
彩衣边说边用力磕头,声音一个比一个响。
周围静默无声的宫人们听了,都觉得无比同情她,竟有了向皇后娘娘求恩典的冲动。
“够了!来人,将她带下去。”白婉不耐烦的出声。
“不!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包庇这个凶手啊!”彩衣极力反抗,想挣开侍卫们的禁锢,嘶吼道。
额头一块红痕,衣裳一片凌乱,显得彩衣越发楚楚可怜,奈何在场没有一人会去怜惜她。
铃兰蹙眉,刚想出声呵斥,便听见王雨柔厉声道:“放肆!彩衣!谁给你的胆敢如此质问皇后娘娘?!活得不耐烦了?”
她顿了顿又对白婉提议道:“皇后娘娘,依妾身看,不如听听彩衣的说法,否则她始终因此事而记恨太子妃,到处传播谣言,平白污了太子妃的名声也不好。”
对此,白婉并不表态,王雨柔的脸上溢满了尴尬。
时间一度停止,静默无声。
这时,许芳华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了发髻,她眉目微沉,冷眼扫了眼挣扎的彩衣,又不经意地扫了眼王雨柔,径自走到另一边,端起一杯刚换上的茶递给白婉。
“母后您喝杯茶,消消气。臣妾也想听听彩衣的说法,她何以见得认定了臣妾是凶手。”
闻言,白婉面色有所缓和,接过了茶,“就依太子妃所言。”
皇后发话了,侍卫们放开了彩衣。因方才挣扎得太厉害,消耗了力气,彩衣瞬间跌坐在地上,愣愣地望向许芳华。
她为什么要给她机会?她就不怕她诬陷她吗?对,诬陷!
而王雨柔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在皇后面前,许芳华的一句话,永远比她的千万句话顶用!
除了在父亲、母亲面前,其他时候,皇后总是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明白,许芳华到底哪里比她好,能如此得皇后的青睐!
“彩衣,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王雨柔有意无意地提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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