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出口。至少不是这边。”盖里·汉瑟很肯定地判断。看到男孩眼中的疑惑,他迅速写出一段文字,“‘黑暗中闪烁着迷惑人的光,跟随它们,只能得到虚假的希望’——人鱼的歌,这是提示。”他耐心地解释,随后向前两步,绕过那块半人高的岩石,照亮通道前方与淡蓝色光点出现方向呈九十度角的另一条岔路。“所以,这边。”
“你太棒了!”二年级格兰芬多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哈利·波特用力点一点头,快步跟上,转向那条新出现的岔路。但是,仅仅前进了两步他就骤然停下。“哦,梅林!”他嚷道,嘴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气泡,险些真的呛到。哈利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指向前方——远远的漆黑幽暗中,同样亮起了一点浅蓝色的光。
“现在,两个方向?”
“只有试一试——‘如果面临选择,不要彷徨’。”盖里·汉瑟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向黑发男孩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我不会让你受伤,但是……握好你的魔杖。”
“时刻保持警惕!”哈利·波特点头,笑容迅速被严肃的表情取代。
“跟我来。”
盖里·汉瑟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向第一个淡蓝色光点的方向前进。他们下意识放轻了动作。随着淡蓝色光点距离的一点点接近,两人心里都有了大概的判断:这既不像什么出口透来的光亮,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魔法设置,而是某种形状诡异的、诱惑猎物方式别具一格的、理应生活在幽暗深海的奇特生物……
巨型鮟鱇!
宽阔得足够吞下一个成年巫师的、满是外扣的锋利牙齿的大嘴在面前骤然张开,哈利·波特本能地向后急蹿,顺手甩出一道“火焰熊熊”——在水下,这个咒语的效果是一股滚烫的热水朝着巨型鮟鱇激射而去。紧跟着这股滚烫水流的是盖里·汉瑟投来的冰锥,它们在水中凝成十几根尖锐的武器,狠狠打在鮟鱇巨大的身体上,逼得它不得不暂时后退。两个年轻的巫师立刻抓住机会,会合到一起,惊魂甫定地觉察到方才那一刻的凶险程度。
毫无疑问,这一片相对开阔的通道空间正是这条巨型鮟鱇的捕猎场。它将它庞大的身体紧贴住深色的岩石,与岩石完全融为一体;而它的鳍刺几乎有整整二十英尺长,远远悬在前方,以至于从旁经过的盖里·汉瑟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它狡猾地放过了走在前面的布斯巴顿七年级,选择后面的格兰芬多男生作为攻击目标。如果不是哈利·波特训练有素、反应正确,它的捕猎计划很可能就要成功了。
这比直面一条火龙还要可怕……黑发绿眸的男孩在心里疯狂庆幸自己没有荒废掉圣诞假期:感谢决斗俱乐部,感谢穆迪教授,他做了尽可能多的练习,所以哪怕这一刻明明吓得半死,手脚却依旧本能地动作,嘴里依旧本能地念出一个接一个的咒语。而盖里·汉瑟的咒语比他的更快更强。所以尽管鮟鱇皮糙肉厚,抗打击能力不比火龙逊色,在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密集的攻击还是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当盖里·汉瑟护着哈利·波特慢慢后退撤离,这条巨型鮟鱇迟疑着,终于没有真的追上来。
“但是有它堵着,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啦。”哈利指着另一条岔道。格兰芬多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绿色的眼睛里闪现出忧虑。
忧虑的原因很简单,盖里·汉瑟转头看向这条岔道的前方,那淡蓝色的光点实在是太眼熟了。
“面临选择,不要彷徨,因为所有的奖赏都伴随着受伤”——五分钟后,布斯巴顿七年级勇士和他的“宝贝”遭遇了另一条巨型鮟鱇。幸运的是这条鮟鱇的体型比之前一条要小上不少,而不幸的是他们无可选择,必须要从它所在的这条通道通过。
盖里·汉瑟表现得非常冷静。他再一次使出之前探路时用的魔法,画出鮟鱇所在的这一小片通道区域的大致形状,发现有一处岩壁正可利用。他向哈利·波特简要说明了自己的设想,由他利用魔法攻击将岩壁改造到合适的形状,二年级格兰芬多则发挥速度和体型的优势,引诱鮟鱇追击,配合汉瑟的动作将它牢牢卡死在岩壁当中。
这个作战计划非常粗糙,充满了不确定,而且十足冒险。但是它被迅速地执行了。哈利·波特不愧为霍格沃兹一百年来最年轻但也最优秀的找球手,即使在水下、即使没有光轮2000,他的敏捷和灵巧被这种危急情势充分激发出来,完全胜任了他所被赋予的这项任务。他几乎是在盖里·汉瑟完成最后一击的同时穿过了岩壁侧方,而那条紧追不舍的巨型鮟鱇猝不及防,被崩塌的岩石压了个正着,顿时动弹不得。
哈利·波特还没来得及欢庆胜利,就发现自己的同伴受了伤。在被压住的瞬间鮟鱇愤怒而猛力地扭动身体,那根末端膨大成“灯笼”的鳍刺像长矛一样肆意横扫,盖里·汉瑟却没有及时闪避,被击中防护罩刺破了手臂——“是为了我!”二年级格兰芬多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成功的喜悦不翼而飞,绿色眼睛里迅速溢满了担忧和歉疚。
“走!”
握住手臂的盖里·汉瑟却毫不迟疑,催促格兰芬多加快脚步。再一次地,他们看到幽暗的前方升起一点光亮。这一次的光亮是银白色的,而且随着距离的接近,光晕越来越大,亮度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