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悦便就坐入停在路沿上的他的车中。
荀攸带头,众人行礼,恭送荀贞上马。
在典卫等亲兵的前呼后拥下,荀贞跨到马上,扬鞭催骑,沿着道上给他空出的路,往中军去。荀悦的坐车启动,随在其后。
待他俩行远,荀攸等这才回城。
回到昌邑城中,刘馥、徐卓分往济阴、济北两郡赴任。
数日后,岑竦、陈矫办完了交接,从徐州来到,也各就任昌邑、定陶两县。
至於乐进,则就与高素、冯巩等将屯驻昌邑;潘璋率本部兵卒两千,与新补充给他的兖州降卒千人,总计三千步骑,进驻新设的离狐郡。
且不须多说。
……
却说回徐州的路上,刘备满腔愁闷。
现任他部中主簿,掌咧侦度滩蛔。在次日的行军途中,问他道:“将军,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有么?”
“有啊。而且不止今天不开心,得有十来天了吧,见将军总是郁郁寡欢。”
十来天前,正是刘备留镇兖州的请求被荀贞拒绝之时。
刘备心头一跳,佯笑说道:“这叫什么话!镇
东将军这回击兖,先败黄巾,继败曹东郡,济北、任城、山阳、济阴等郡,尽为我军所得。这是大喜事啊,我怎会不开心?你看错了。”
卓膺似信非信,说道:“是么?”
刘备斩钉截铁,说道:“当然是!”
成定、石关两个如今极得刘备的信爱,虽是前不久被刘备擢为了屯长,但没事的时候,他俩还是会跟在刘备的身边。这时,他两人也从行在侧。
因了刘备“荀贞大败曹操,得兖州数郡”的话头,石关憧憬地说道:“这回打兖州,将军立下了大功。早先我与成定不知,原来亢父就是将军与陈校尉打下的!亢父乃是兖州数一数二的重镇。此番回到徐州,也不知镇东将军会给将军怎样的封赏?会不会升迁将军为偏将军?”
卓膺笑道:“现我徐州的偏、裨将军,只有乐将军、荀将军、徐将军三位。乐将军前镇下邳,今镇兖州,荀将军镇我徐北部,徐将军镇我徐州南边的广陵等地,都是坐镇一方的大将。此回伐兖一战,将军虽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偏、裨将军之封,怕是不易得也。”
他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呢,明公对将军十分偏爱,不止一次对别人说,‘玄德吾兄也’。今回得不到偏、裨将军的封拜,早晚有一日,将军也一定能升至此职。”
成定说道:“镇东对将军偏爱么?我瞧啊,不见得。”
刘备听得他这话,心头又是一跳,顾看了他一眼。
卓膺不知他为何有此言之处出,讶然问道:“你此话何意?”
成定说道:“要真是偏爱将军,将军上次请求留戍兖州的时候,镇东就不会拒绝。”
“你说这件事啊。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卓膺耐心地给他解释,说道,“兖州系我徐新得之地,一来,西有曹东郡贼心不死,随时可能反攻犯我,二来,兖地人心未附,内部可能会出现叛乱,而一旦曹东郡来犯、又或者内部生乱,镇兖的我军诸营肯定就还得打仗。自这次入兖,咱们已打了一两个月的仗,与其留在兖州继续打仗,何如回去徐州,洗掉征尘,享受一下?明公不留将军留在兖,我想,应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是体恤将军辛劳,正是爱将军之意。”
刘备说道:“主簿所言甚是,明公那天不许我留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带着感动的语气,说道,“明公爱我深厚,备实不知何以报之!”
成定撇了撇嘴,说道:“兖州越乱才是越好。”
刘备问道:“怎么讲?”
“不乱,怎么打仗?不打仗,哪儿来的军功?没有军功,怎么升官发财?主簿刚才不是说‘偏、裨将军之封,怕是不易得’么?只要能打下够大的战功,有何难得!所以我说啊,镇东不见得偏爱将军,换了我是镇东,若偏爱将军,必是会把将军留兖,以给将军再立战功的机会的。”
卓膺板起脸,斥责说道:“你乱说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敢自比镇东将军?”
成定是轻侠出身,尚气轻死,从小到大,争的就是一口气,闻其辱骂,顿时恚怒,瞧了他眼,心道:“罢了,他是将军昔在涿县的旧人,我让他三分脸面,不与他一般见识。”对刘备说道,“可惜,镇东没把将军留在兖州。将军没了立功的机会,小人与石关也不得博个富贵!”
卓膺觉得好笑,说道:“你个小小兵子,也想富贵?”
成定昂然说道:“我听将军讲,秦末之际,有个叫陈胜的,说了句话,说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成定今日虽是兵子,明日如何就不能做个公侯?”
刘备对自己汉家后裔的身份极其自豪和看重,每当闲来无事,就会给成定、石关讲些前汉刘邦、本朝刘秀的开国故事,语气中满是骄傲;捎带着,在讲到刘邦起兵之时,也给成定、石关说了点陈胜吴广等等的事迹。因是,成定记住了陈胜说过的这句话。
卓膺惊诧之后,大笑不止,说道:“好,好!我就等着看你做公侯的那一天!你如真有那一日,可不要忘了我啊!让我跟着你也沾沾光。”
成定很有义气地说道:“‘苟富贵,勿相忘’!待我富贵之日,有肉吃,就绝不会让主簿喝汤。”
石关不如成定有勇力,脑子也不如成定好使,年纪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