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定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臂,大声说道:“我怎会忘了你?将军赏给我的那小妾,我不就与你分享了么?只要我有的,一定会分你一半!”
刘备既是对他的这话大为赞赏,也是担心他会再重拾起“镇东不见得偏爱将军”这个话题,遂顺着成定、石关的话风,开玩笑似地说道:“成定重义,有我之风,哈哈,哈哈。”与卓膺说道,“成定自有豪雄气,来日或不可限量,卿万不可小视。”
卓膺对刘备是很尊重的,就不再嘲讽成定,应道:“是。”
成定听到这话,立刻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心道:“还是将军知我!”
几人说话间,在后压阵的陈式领着两个军吏驰骑来到。
刘备驻马,见之,那两个军吏是张飞帐下的军吏。
陈式说道:“厉锋校尉遣他俩求见将军。”
刘备微笑问道:“何事也?”
那两个军吏勒骑停下,说道:“明公军令,前头湖陆,有一股贼寇侵害百姓,命我部往讨。我家校尉,敢请将军稍稍引部靠边,给我部让出点道路来。”
刘备颔首说道:“我知道了。”
待那两个军吏回转去找张飞复命,刘备即令部曲停下前进,让到道边,给张飞部腾路。
不多时,数百徐州精骑,奔驰行至。
一骑从中兜出,来到刘备这里,正是张飞。
刘备满脸笑容,鞭马迎接,待要上前与他叙谈几句,却见张飞急匆匆的,说道:“兄长,湖陆县那边有股贼寇出没,掳掠当地百姓,主公令我即刻往讨,限我以三日内剿灭。我就不多停了,等我灭了这股蟊贼,回来再拜见兄长。”
刘备笑容不变,说道:“好,好!些许蟊贼而已,如何会是益德的敌手?此去定马到功成。”
张飞在马上拱手做了个礼,转马要走,想起一事,顾问刘备,笑道:“兄长,吴资那小妾,可还得用?”
刘备说道:“那个小妾啊,我赏给成定了。”
张飞愕然,问道:“可是不合兄长的意?”
刘备说道:“倒非不合意,因见成定喜之,就给了他。”
“兄长当真大方!”
刘备笑道:“益德,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较以兄弟,妻子且如是,何况一个小妾罢了,何足惜也。”
张飞赞叹说道:“兄长果是仁义!”辞别刘备,驰回本部,率骑风驰电掣一般,径奔东边去了。
刘备目送他及他的部曲行远,忍住不自禁的失落,抬脸眺望,见天空上白云朵朵,自由自在地鸟雀成群飞过,又见行军在前头的诸部各营,旌旗招展,甲械曜日。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生起对关羽、简雍的思念之情,心道:“有段日子没收到云长、宪和的信了,他俩也不知现下如何?”
回忆初投荀贞时,他雄心壮志,那夜与关羽等在林中畅谈,展望未来,满心的期待,然谁知投到荀贞帐下至今数年,顾看过往,竟是一事无成!
虽说得了个中郎将的表拜,可此官乃是荀贞的私授,毫无半分荣耀可言。
虽是已自领一部,可部中兵卒不过千许,且比起投荀贞之时,关羽、张飞这两个万人敌都已不在了他帐下,可以说,他现在帐下的将士战力,甚至尚不如以前。
想到这些,再想想自己的年龄,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当立之龄,而未立,他如何能不愁闷?
更让他愁闷的是,他这愁闷的心思,还不能对外人言。
他再次远眺天空,望向那无垠无尽的蓝天。
卓膺说道:“将军,益德部已经过去了,咱们可以接着行军了。”
刘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部曲启拔,继续向前行进。
前方的道路漫漫。
……
湖陆的那帮贼寇,说是贼寇,其实本为流民,主要是从兖州北边的济北、东平等地避黄巾之乱南逃到此的。相比之下,山阳郡到底是稍微安定一些,故此,黄巾乱后,从北边逃来郡中的流民很多,一些去了西边的巨野、昌邑等县,一些就到了东边的高平、湖陆等县。
这些逃到山阳的流民,有的依附於本地的豪强,做了他们的徒附,形同奴婢;有的卖儿鬻女,勉强活命;有的性子烈些,不肯忍气吞声,任人欺凌,与本地的大姓、乡民起了冲突,遭到排斥,走投无路,便就结帮成伙,索性抢掠为生,湖陆的这股贼寇,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更无什么组织力,自然不是张飞部的对手。
没用三天,只过了两天,捷报就送到了荀贞的中军。
张飞在军报中写道:遵明公之令,在这股贼寇投降以后,就没有再作杀戮,已分兵五十骑,押送他们去广戚、留县了。
荀贞知道这些贼寇本是流民,是以在张飞出发讨击前,专门交代过他,叫他不要滥杀,只要这些贼寇愿意投降,就把他们悉数送去广戚、留县,交给当地的县令长安置。广戚、留县是彭城国的两个县,广戚的西北角与湖陆的东南角接壤,留县在广戚的南边,距湖陆都不远。
看了张飞的军报,荀贞随手把之交给袁绥,叫之收下存档。
过了高平、湖陆,再经过沛国最北端的狭窄地域,部队向东进入到了徐州境内。
行军到东海郡最西边的戚县时,迎面碰上了数百军卒和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