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发怒之人是尾敦。
却尾敦毕竟官职不高,地位卑下,虽是发怒,不敢在阎柔、鲜於辅等人面前作色,直言斥责苏仆延,暗暗恚怒罢了。
不过尾敦的这个想法,阎柔、鲜於辅、鲜於银等却与他相同。
当面指责的话,尾敦是不敢说;阎柔、鲜於辅等现在还要多靠苏仆延等人的乌桓、鲜卑部落兵来给他们打仗,则是不好当面直说。
阎柔笑着说道:“公孙瓒固然可称勇,可是他也不是无敌的。当年他南下冀州,界桥一战,被麹义的八百甲士所败,狼狈北窜,……这件事,大人难道忘记了么?”
“此事是有,然麹义是袁本初部将,而非我军之将啊!”
这话摆明了,是认为阎柔不如麹义。
阎柔在胡人中既久,早知胡人脾性,闻之也不恼怒,依然笑道:“我之愚见,我军有三胜。”
鲜於辅问道:“哪三胜?”
“郭逊如今虽然仍在咱们军中,可是我军从上谷南下、与邹丹鏖战,至今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袁本初想来应是已经得讯,他岂会放过这么好的良机不顾?他必定会令麹义骚扰涿郡等地。公孙伯圭为防备麹义北犯,岂会不留足够的兵马驻守涿郡?不闻关靖就没有随他而来么?‘步骑五万’云云,兵家之诈言耳,不足信。此我军之一胜也。”
鲜於辅说道:“二胜是?”
阎柔说道:“这二胜嘛,邹丹是公孙瓒帐下爱将,於公孙瓒军中素有勇称,今为我所败,被我亲手斩杀,可以想见,这对公孙瓒所部之将士的士气,定然会造成极大的打击,而反观我军,大败邹丹,渔阳郡大半落入我军之手,我军正是士气高昂。此我军之二胜也。”
鲜於辅说道:“三胜是?”
阎柔说道:“现我军虽步卒缺乏,不够坚守潞县等城,但是潞县等城至少是在我军手中的,公孙瓒他选择在潞县与我会战,我军背以坚城,就是野战,何惧於他?此我军之三胜也。”
鲜於辅、鲜於银等俱皆沉吟。
阎柔环顾众人,面现凛然,说道:“三胜之外,更有一个必胜!”
鲜於辅问道:“什么必胜?”
阎柔说道:“公孙瓒弑主悖逆,尽失人心,我军今与之战,是为刘幽州报仇,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岂有不胜?”
尾敦闻言,只想大声的给阎柔此话喝彩。
苏仆延仍是迟疑,说道:“话是如此说……”
阎柔笑道:“大人的担忧,我是明白的。要不这样,劳请大人拨部中骑两千与我合兵,待到与公孙瓒会战之时,我率领本部及大人给我之骑为前锋,若胜之,大人便随我进斗,如不胜,是战是退,则大人自可随意,何如?”
苏仆延想了想,说道:“那就按阎公的此策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