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又天赋绝佳的素和流金?素和流金反弹琵琶,那都是边舞边弹,曲声不断的。而段灵柔反弹那一下,不过是摆个姿势,演奏都要靠台下的乐人。想当初素和流金筹备那场琵琶舞,花了近半年的时间,从曲乐到服饰再到动作,无一不是精心推敲谨慎编排。段灵柔今日一舞,单看的确让人惊艳,可若与素和流金相比,说成东施效颦并不为过。

另一厢,贺兰端绮也在问贺兰端显,“王兄,你觉得段小姐比大王嫂如何?”

段灵柔表演这琵琶舞是她提议的。在她看来,段灵柔的资质万里挑一,不可能比不过素和流金。在场众人无不看得陶醉,就是最好的证明。

贺兰端显但笑不语,不肯表态。其实,他的内心与洛黎的想法一致。不,应该说更偏激。他觉得段灵柔连给素和流金提鞋都不配。只是碍着身份,不能明说。

“眼下机会难得,不如王妃也为大王奏上一曲如何?”段灵柔下了高台,却没有退场,反而直接走向了素和流金。

被她这么一提,北泽王也有了兴趣,“显儿之前就曾盛赞你擅琴擅舞,技艺冠绝天下。说起来,孤还没有亲眼见过,亲耳听过。择日不如撞日,流金,今天你就露上一手,让孤与众卿开开眼界!”

君王有令,素和流金岂可不从?但要她再弹琵琶,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就算与闵惟君恩断情绝,当初的心碎却还未被时光完全带走。她不想摸琵琶,看都不想看一眼!

“父王过誉了,儿臣的技艺实在担不起冠绝天下这四个字。离开束月的时候,儿臣也没有把琵琶带在身边,这段时日疏于练习……”

素和流金还在推辞,段灵柔已经行到她的面前,笑吟吟地打断她:“王妃刚刚还要臣女不用过谦,眼下怎么又自己谦虚起来?太子精通音律,连他都赞您冠绝天下,那自然是不会错的。”

下意识望了一眼太子,素和流金真有点牙痒。没事花那么大力气夸她做什么?

“臣女的琵琶虽然不敢说是乐中极品,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王妃莫要嫌弃,直接用它吧!”说话间,段灵柔已经走到了素和流金面前。

素和流金一时词穷,只得站起来面对她。

洛黎知道主人心情,于是小声说:“王妃弹琵琶都要用义甲,这次秋围也没带来……”

“王妃用臣女的义甲便是了。”

说话间,段灵柔将手中琵琶往素和流金一推,然后就收手去拆指上的义甲。素和流金哪里反应得过来,那琵琶直接落在地上,一侧的轸子磕到了摆菜的矮几,瞬间断裂 。

“啊!”段灵柔一声尖叫,心痛得眼冒水光,“我的琵琶!”

一切发生得太快,素和流金有些发蒙。段灵柔的动作那样迅捷,根本没有给她抬手接物的时间。不过解释也没用,东西都已经坏了,素和流金只得赔礼道歉,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请回头工匠修好它。”

“这琵琶出自鲁田之手,就算修好了,也不是一回事了。”

段灵柔声音都哽咽了,委屈的模样那么明显。其实人都隔得远,也不清楚她们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通过话语推断。素和流金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大恶人。

那鲁田是制琴的名匠,数年前就已经撒手人寰。他在世时人人都说他制的琴好,到他死后,世人更是将他留下的作品神为神器。就这样的琵琶,段灵柔还说并非乐中极品。素和流金无语了。看她此刻珍惜成这样,怎么刚才那么大方就要往别人手里塞呢?

无助得很,素和流金本能地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贺兰端烈正要开口,却被太子贺兰端显抢了先,“鲁田的琵琶的确罕有,不过段小姐也不必难过,本宫那里还有一把藏品。等回到永邺,赠与小姐便是了。”

三言两语替素和流金解了围,贺兰端显径自走到北泽王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儿臣也有些技痒,想抚上一曲为父王母后助兴。儿臣敢保证,技艺绝不在大王嫂之下。”

到底是高兴的场合,北泽王也不愿意把气氛弄得太尴尬,于是哈哈一笑,允了太子的提议。

段灵柔抱着摔坏的琵琶悻悻地去了父亲身边,素和流金原地坐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贺兰端显的筝技造诣非凡,随着他抚出的悠扬曲声,先前的意外总算是揭了过去。素和流金望着他,不由感激万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霉运一旦上了身,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去除的。


状态提示:26.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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