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她还想起了什么?”朱医生提醒史记可。
“你还想起什么了?”
“我家的小院里当时有牛疆,白马,妈妈。”
“还有呢?你想起我了吗?”
“我当然记得你,可是我记得好像是另外一个比你健壮的男人抓住了牛疆。”
“问问那个人的相貌。”朱医生提示史记可。
“你记得那个人的相貌吗?”春红摇摇头,沉默着。
“再好好想想吧。”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好像姓侯,叫侯哥。不,不是,侯哥是你。我记错了。”
“不,你没记错。他就是侯哥,是侯哥抓住打黑把子的恶魔,是侯哥帮你制作了破伤风抗毒血清。你好好想想他长得什么样子。”
“想不起来了。我搞错了,不可能出现两个侯哥。我脑子有点儿乱了。”朱医生示意他停止谈话。
史记可马上说:“你累了,先休息,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过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第一次心理治疗谈话结束了。
朱医生很高兴地走过来说:“第一次谈话,效果很好,你表现得也比较专业。”史记可开心地笑了,“我怎么没感觉到什么效果呢?她还没想起来我呢。”
“别着急,一次谈话不可能有太理想的结果,至少她现在想起来她家里的人。除了你和柳浪,其他人她都能回想起来,估计下一次谈话有可能会有突破性进展。”
“下次谈话如果她想起我了,我就可以与她见面了吧?”
“不能马上见面,还要再等等,我还要与她谈一次话,再巩固一下疗效。”
“这么麻烦哪!”
“是啊,这种病不容易治疗,一定要有耐心。下午第二次谈话时,你多谈谈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中午春红在心理治疗室睡了个午觉。等她睡醒了,下午的谈话治疗才开始。
“侯哥,太好了,又接到你的电话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过几天我去看你,现在工作忙。你还记得三俞县医院的小孙护士吗?”
“记得,他爱人是检验科崔主任,他们人很好。”
“你记得内科那个男护理员吗?”
“你是说那个帮我做抗毒血清的护理员吗?”
“是的,就是他。”
“想起来了,他是一个好人。是他帮医生弄清楚你的诊断,是他抓住了牛疆。”
“你终于想起来了,春红,他才是真正的侯哥。”春红沉默了,她一下子还转不过来弯,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侯哥呀!就是那个护理员。你好好想一想。”
“不对,你骗我!那个护理员不是侯哥。”春红激动地喊起来。
史记可刚想劝解她,电话挂了。
春红爬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史记可呆呆地坐在沙发里,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许是哪一句话不小心伤害了她。他有点儿失望,本来已经谈得很好了,她已经想起了护士小孙和护理员,很快就要全部恢复记忆了,突然发生了意外。
“没关系。这是心理治疗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朱医生安慰他,并解释说:“当她想起护理员时,她的意识和潜意识发生了激烈的矛盾,这时候她要么回避,要么面对,发泄也是一种解决矛盾的办法。通过发泄也许她会正视这种心理矛盾,减轻压抑,有利于她恢复正常情感和记忆。”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让她在这间屋子里好好休息,明天的谈话效果可能会更好。我今晚值夜班,晚上再与春红谈谈。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早晨你再来。”史记可不情愿地离开了心理治疗室,临走时他想再看春红一眼,但是,朱医生不同意,窗帘已经拉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乐还是该愁,闷闷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市内。他来到hy北市区找到吕阳,到附近的俞山小吃喝酒。
酒过三巡,吕阳话开始多了,两人聊了起来。
“史哥,你好像有点儿心思重重,有什么难事吗?”
“今天去看春红,在精神病院被医生留下,与医生一起给春红做心理治疗。”
“是吗!你会做心理治疗吗?”
“原先不会,但今天学会一点儿。”
“怎么做心理治疗?”
“唉,没意思,所谓心理治疗就是谈话,这个可以说,那个不能说,规矩特别多。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不痛快,烦死了!”
“有效果吗?”
“好像挺有效,谈着谈着,她好像心里的门窗打开了,开始时记不得我这个人,最后她终于想起我了。”
“那好哇,恭喜你呀!”
“嘿嘿,现在恭喜还早,明天我还要继续谈话,直到她完全想起来我,接受我为止。”
“如果春红病好了,你可以把她从医院里接出来,成家过日子。”
“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医院说还要交钱办理出院。我现在没钱交住院费呀!”
“需要多少钱?我口袋里多了没有,二十块。”
“我估计要千八百块吧。”
“上哪里搞这么多钱哪?杜老板在的话就好了,至少可以向他借点儿钱。”
“是啊,这年头弄点钱真难哪!人人都没钱,就是上大街抢钱都难抢到。”
“是啊!抢钱劫道的人都穷死了。得想点儿别的办法。”吕阳动了脑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