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笑道:“好吃的我也没少给您带啊,这些珍珠您可以让倚竹姐姐给您做抹额的时候穿上一颗,多余的就放着慢慢用呗。”
“姑娘这个主意好”,倚竹正凑在大夫人跟前看荷包里的珍珠,闻言笑着起身,“今儿晚上奴婢就熬夜给老夫人做一条珍珠抹额出来。”
“别在这儿卖乖了”,秦老夫人说道,“那不是翩翩给你们带的珠子,快拿下去分吧。”
倚竹笑着答应,提起顾姑娘说的那条放珍珠的袋子,她才发现量挺多的,待拿到外面和小丫头一数,发现竟有三四百颗。
倚翠啧啧:“顾姑娘对我们可真舍得。”
一旁小丫头眼巴巴道:“姐姐,这么多,我们能不能也分几颗?”虽然有的不是那么圆,但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珍珠啊。
倚竹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叫去把在院子里伺候的丫头们都喊来,连带着几个有脸面的仆妇,每人都分到一些。
屋里秦老夫人正听顾明月说一些海外的事情,看见倚竹几人笑意盈盈的进来,不由笑道:“看这样子就知道每人分了不少,还不过来给姑娘倒杯茶?”
顾明月笑着摆手,“这些都不值钱,姐姐们不嫌弃就好。”
“在海外或许不值钱”,倚竹倒了杯茶送上来,笑道:“可姑娘给我们万里迢迢地带了回来,就是一根草那也是千金重,您请喝茶吧。”
厅内众人听罢,都暗赞倚竹会说话,见老夫人今儿笑就没停过,一众下人也催促顾明月快接着茶喝了。
顾明月无奈,只得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说说笑笑,外面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穆蕴早已告辞,欧阳端也被安排到别处,秦大夫人看看天色,让乳母把睡得呼呼的两个儿子包严实送到自己的院子里,便起身到厨房亲自吩咐菜色。
晚饭罢,因为惦记小孩子,秦大夫人也没多坐便走了,秦老夫人倒是慢悠悠地和顾明月吃着,末了还让厨上添来一份甜汤。
“祖母,现在天暖,咱们出去散会步?”顾明月觉得老太太吃的有些多,她自己都感觉腹胀,若不走走,肯定要积食的。
老夫人正好有话要跟明月说,便点头道好。
倚竹端来温茶温水,顾明月和老太太漱过口,又洗了把脸擦些湿润的香膏,便相携出门来。
外面的月亮不甚亮,不过有前后十几盏灯照着,周围二十几米外的景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温暖的春风拂过面颊,顾明月舒服地吐了口气:“我最喜欢春天的晚上了,温度适宜又没有蚊子,祖母您以后每天晚饭后都记得出来转转,我奶奶常说饭后走走,活得更久。”
“是吗?”秦老夫人笑起来,“什么时候也请你奶奶到府里来坐坐。”
闲聊片刻,秦老夫人问道:“翩翩啊,你怎么和穆重家那个二子认识的?”
顾明月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问到穆蕴了,中午时,老太太对穆蕴的出现也没什么的介意的啊,便道:“我和他认识得挺偶然的,我不是去容德绣庄卖过绣品嘛,他当时去那找李夫人,就认识了。”
“李青啊”,秦老夫人感叹一声,“她当初和穆家夫人是手帕交,对那孩子也算照顾。穆家现在那位夫人,是个心眼儿硬事儿又多的,听人说,她现在瞄上了那孩子手下的几间铺子,年前从她娘家给那孩子找媳妇倒弄得热热闹闹的,可私底下哪个不在看穆家的笑话?穆蕴他母亲名下的嫁妆,被这女人给占去不少,当年那几间铺子如果不是常年亏损,也落不到穆蕴手里,现在眼看着孩子把铺子经营好了,她又想要,还真是一点诰命夫人的面子都不顾。”
顾明月听着,觉得比起她来,穆蕴真挺可怜的,秦老夫人的话却并没有就此打住,将当年穆蕴的母亲如何被逼死,穆重如何在妻丧不过几个月又娶新妻,穆蕴如何小小年纪就被送一车佛经然后到西山独居的事一一详细地道来。
当年这些事虽然是发生在穆家后院,但上层圈子里爱谈八卦的也不少,没多久各种各样的版本便都有鼻子有眼儿地传了出来。
虽然穆重对外称妻子暴毙而亡,穆夫人娘家那边也没有人追究,但人究竟怎么死的,不少朝廷大员家里人都清楚。
“人都说”,秦老夫人在凉亭内铺着褥子的石椅上坐下,长叹一口气道:“那穆夫人是在元宵节当晚自缢的。那时候穆重已经有一个月没怎么在府里待过,过节时却是一回到家中就受通房挑拨把那母子三人给好一通训斥,还杖毙了穆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听说那晚后半夜,还有人见到穆重出门,天不亮帝京就传遍了穆夫人暴毙的消息。这些话,祖母也不知真假,这个说是听穆家扫地的小厮说的,那个说当晚住在穆家隔壁的光禄大夫一家都听到了从穆家传来的哀嚎声,可见这杖毙下人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穆夫人也绝不是暴毙那么简单。作为朝廷大员,穆重不可能留下害死发妻这么大一个把柄,我看啊穆夫人十成十是被逼死的。”
“这小穆夫人进府后,穆重身边没多久就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那穆家长子给养成了个废物”,秦老夫人摇摇头,“这个女人忒狠,有她压着,穆家长媳根本就不敢出来走动,年前,那两口子倒是搬出了穆府,听说也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得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