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了?”顾氏披着衣服下床来,“刚刚就听你在说什梦话,什么九重天,花儿的。”
顾明月不由万分遗憾地对母亲道:“娘,我正梦见和穆蕴在天上飞呢,他还说要带我去九重天玩,我们都要到地方了,那里的门都是好看的玉白色的花朵,还有许多漂亮的鸟飞出来接我们…您就把我叫醒了。”
做个梦还梦见穆蕴?听女儿的语气也变了好多,提起穆蕴更添几分亲近,顾氏心里发愁,点点她的额头道:“叫醒你还不乐意了?已经是卯时了,想不想去净室?说起来,这一晚上你都没起夜?”
“不想去”,顾明月把薄被拉起来盖到头顶,“我还要睡,娘,这次我说梦话您也不要叫我。”
“睡了一大晚上你还睡得着”,顾氏又好笑又好气,不过终究没再聒嚷女儿。
顾明月闭上眼睛,那种奇异的她从没见过的花还很清晰地在脑海中闪过,然而再次睡着,她却没有做梦。
…
“爷,卯时一刻了”,丫鬟在门口战战兢兢地提醒,三刻早朝就开始了,爷从家里到宫中还得走将近两刻钟,可爷屋里的灯还没有亮,即使胆子都要吓破了,丫鬟也不得不尽责提醒。
谁让爷昨晚睡前吩咐过若过了卯时还没醒就叫他一声?撑到一刻,丫鬟们这才不敢再不提醒爷起床,推出一个代表来。
穆蕴睁开眼睛,血光杀虐在看到屋里景物时渐渐隐去,他抹掉额头上的细汗,穿鞋下床。
刚才他正要和翩翩步入一个玉白花门内,然而翩翩却突然不见,他急得四处寻找,呼喊,但依旧找不到她的身影。
这时一条金龙为驾的辇车从花门中飞来,其上飞着四条金风,龙吟凤鸣霎时传出老远。
穆蕴满脸阴沉,一时间龙凤鸟雀齐鸣的声音,让他本就升起暴戾的胸中聚满杀意,他挥手,一团团金色血雾在空中散开,暴虐阴沉代替祥和之气,玉白花门被金色血滴打成一片狼藉。
充斥着明亮柔光的地方变成阴沉昏暗的炼狱,穆蕴转身踏步,要去其他地方找寻翩翩,这时响起丫鬟的唤声。
等丫鬟们端着洗脸水衣物排队入内时,穆蕴已经收拾好梦中残留的暴nuè_qíng绪,无甚异样地净面,穿上朝服出门而去。
提醒爷该起床的丫鬟轻轻松一口气,幸好爷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然她肯定比昨天被连连打发出去的七八个丫鬟更惨。
爷最近真有点喜怒不定了,连一直位居大丫鬟之首的清歌,昨天都被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她今后更要小心行事啊。
…
早起诵经的慧通忽有所感,鞋子都没穿好便下榻跑出僧房,看到高空中猛然闪出亮光的紫薇帝星,不由狂喜,圣明君主就要临世,这光足可照耀大庸百世了。
想必爷身上的龙气已经贯通…正想到此时,紫薇帝星周围的白色亮光渐渐变红,且越来越红,红光持续大半刻钟才散去。
慧通脸上的喜色被忧愁代替,红色主血光,难道爷要通过战争莅临天下?
可是不对啊,紫薇帝星虽亮,北方代表着大庸君主的星辰光芒却没有暗淡,这意味着爷还是没有明掌天下的心思。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
司天台的官员同样被紫薇帝星的异变搞得人心惶惶,早朝刚退,司天台的陈太史便急急去议事处面见康相,说有要事禀报。
康九廷正为一兜事烦恼,对于陈太史的求见很不耐烦,不过还是语气平和地说了声请。
“相爷,帝星突现血光,朝廷恐有战事”,陈太史神情惶惶,那样浓烈的血光,流血漂杵都是轻的,“请相爷一定要规劝陛下,莫要轻易兴兵啊。”
康九廷皱皱眉,“陛下近期还算勤政修德,不久前八国使者刚刚进京,天下形势一片大好,何谈战争之祸?”
陈太史惶惶神情不减半分,“帝星现血光,千年所未有,这绝对是凶兆啊。”
议事处一位官员笑道:“什么凶兆,你们这群观天象的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上一年这个时候就说什么荧惑守心,主西南大乱,后来呢,那群灾民不过两个月就被收伏,现在一个个儿乖得跟鸡仔儿似的。哪有什么大乱?”
康九廷脸上严肃的神情被冲淡不少,摆摆手道:“此时本相知道了,会留意的,陈太史回吧。”
“请相爷务必留心”,被那么挤兑一通,陈太史脸上有些不好看,深深一躬便后退出去。
希望是他推算错了吧,毕竟历史中从未有紫薇帝星红光大盛的记载,说不定这只是主陛下要开始夺相权呢。
陈太史莫名一抖,抄起袖子,步伐更快地离开议事处。
…
“公子”,中年妇人提着围裙擦着手走上台阶,满脸堆笑道:“胡同最里面那一家的主人住进去了,听说他们家的姑娘好像还受了伤,咱们用不用过去探望一下,毕竟往后都是近邻。”
郑原心情很好,他逗弄着金丝笼里的画眉鸟,不在意道:“于嫂你看着办。”
郑原是朝阳州府府尹家的大公子,年前来帝京应考,落了榜,而他又被帝京的繁花美人迷了眼,正是兴起的时候,便给父亲写信说要去国子监读书,待三年后再考。
其实他们那里的酿泉书院名气比之国子监也不差什么,但郑父还是同意了儿子的提议,让人给儿子送来一封交给国子监祭酒的信,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