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顾森走前交代道:“你别着忙,等我回来一起做。”
“我先把面筛一筛”,孔三娘笑道,她觉得日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盼头过,然而面还没筛一箩,就见顾森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道:“三娘,这回真有大生意上门来了。”
说着抬手请进来一个身着锦衣的玉面公子。
方云里摇着扇子进门来,四下观察这农家院儿,暗自感叹还是父亲说得对,高手在民间啊。
…
“公子,请用茶”,孔三娘小心地送上来一杯茶,随从忙接过来,方云里笑道:“婶子莫忙,您有身孕,还是坐一旁歇着吧。”
“公子善心”,孔三娘笑着答谢。
顾森扶着凳子让孔三娘坐下,对方云里道:“公子,家中简陋,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什么”,方云里说道,“生意能谈妥便成。”
“您真是帝京四富那个方家的公子?”顾森心想虽然询问身份可能会得罪人,还是得问清楚。
“正是”,方云里点头,随即从荷包中掏出一枚玉质印章递上前,“这是在下的印章,对了,我家还和你们这村子里的顾攀老爷家认识,大叔如果不信,可以先去问问。”
“谁谁谁?”顾森差点咬到舌头,也不顾接什么印章了,满脸惊讶道:“您怎么认识我二哥?”
“二哥?”方云里闻言更惊讶,好片刻他才拿扇子敲敲手心,自言自语道:“要说新奇吃食,有谁能比得过顾姑娘啊!”
暗想此人是顾姑娘的叔叔,那他们想一笔买定方子的做法可能行不通。若不然,顾姑娘肯定就直接把方子卖给他们家或张家了啊。
寻思片刻,方云里否定掉原先的打算,对顾森道:“恕小侄唐突,不知这泡面可是顾姑娘教会您的?”
“是啊”,顾森说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光知道侄女和张家的人认识,没想到还认识方家,这两户人家都是金银堆儿啊。
“果然如此”,方云里笑道,“其中隔着顾姑娘,生意该怎么做,咱们不如去问问顾姑娘的好。”
父亲一再交代他要对顾姑娘客气有加,方云里觉得这事儿还是经过她比较好。
而且这人是顾姑娘的叔,他不能直接卖走方子,一时之间还真难想出什么好方法。
“问我?”听完方云里和三叔的来意,顾明月好笑地看看手中茶杯,沉思片刻道:“由我三叔家做面,以三个铜板两块的价格交给你们家售卖,如何?”
“价格我没意见”,方云里静默片刻,说道,“只是顾姑娘,我家的食铺子全部加起来少说有两千家,便是一个铺子一块,也不知你家三叔做不做得出来?”
顾明月笑道:“方公子想把这生意一下子做开吗?”
“正是,家父昨日吃过泡面,便有意直接在各地开始建作坊”,方云里暗示自家想买方子。
其实顾明月是想让三叔把这个泡面的生意由小做大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方家的人注意到了。若是合作,一点资金都没有的三叔可不沾光。
且与方家这种巨贾合作,一二万银子根本连牙缝都塞不住,顾明月手里是有四五万,但她不可能给三叔拿出这么多银子。
“三叔,你觉得呢?”顾明月看向顾森,“此时吃些苦,以后能壮大成一个家业,若把方子给方家,或是让他们一次性买断,或是每年拿分利,都够你们以后衣食无忧了。”
顾森琢磨明白侄女的意思,拍手道:“我觉得现在做这个生意挺有趣儿的,方公子,我目前一个月能给你们一万块面,不知道您觉得成不成?”
一万块。不多,但也足够方云里惊讶,心知他们定然有专门做面的工具,光凭手擀一天可做不出几百块。除非雇人,可雇人的话又划不来。
方云里本想即使不买断,也能和顾姑娘的三叔合伙建作坊,如今看顾姑娘的意思是防着他们上手以后把她三叔吞掉呢。
“我回去问问家父的意思吧”,方云里心中已经接受这个方案,但还是想端端架子。
顾森脸上有些失望,却很快放开,笑道:“成,这么大的买卖,是该商量商量。”
事情告一段落已经接近中午,顾氏便留方云里用午饭,方家是有意与顾家交好的,因此即使生意谈得不美,方云里还是笑着道了声“叨扰。”
午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我倒觉得把方子给方家,咱们吃分利挺不错的”,回到家后,孔三娘对顾森道:“咱们还可以与方家商议好,以后自己依旧做面往村子周边卖。”
顾森摇头道:“要不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有这做面的方子,还有焕子给咱做出来那压面机,攒个十来年的银子,咱能把作坊建到各省府。往后一代代传下去,得成多大的买卖。”
“你想得倒美”,孔三娘哼道,“大生意哪能这么容易做?越大需要打点的地方越多,一不小心便是得罪人,你还得劳累这十几年。”
“那有啥”,顾森不在乎道:“只要想想我以后也可能把生意做到方家那么大,啥难都不怕。”
这天傍晚,方一清父子便再次到访顾家,与顾森签订每月至少供应他家一万块面且以后优先向他家供应泡面的契约后,方一清放下五百两的定金,就带着儿子到村外顾明月家中名为拜访实为蹭吃蹭喝蹭生意来了。
“顾姑娘,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