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方家的寿司也很有名啊”,顾明月说道,“此次教给我三叔做泡面的生意,是因为家中长辈所请。以后有好主意,会和你们说的。”
“哎,顾姑娘,老夫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方一清忙笑着摆手,继而有些不好意思道:“天色这么晚了,不知能否叨扰一顿便饭?”
顾攀说道:“方老爷客气,翩翩她娘早就让人开灶了,正好我家年前做的梨酒还剩一坛,这都是我和闺女做的,请你们尝尝。”
“好好”,方一清正盼着呢。菜肴上来之后,几人便吃吃喝喝地聊了起来。
方一清见人家丫鬟一大堆,不得不失望地暗忖以后恐怕很难吃到顾姑娘亲手做的菜了,好在顾家厨娘的手艺也不差。
这边宾主热闹,顾明月见没自己的事了,就回房继续刺绣,刚绣一会儿,几天来例行轮流出现的亥二现身。
“顾姑娘,您和爷这么别着,何尝不是让自己不开心?”这些天的情况亥二也看见了,他真不明白,顾姑娘心里明明还记挂着爷,为什么能这么淡然处之?想到哥三商量出来的办法,他说道:“姑娘,牢中食物都是腐臭掺砂砾的,到现在,爷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听兄弟说,爷下午吃了点,却都吐了,吐出来的食物中还带着血。您去看看吧。”
顾明月手指微抖,一滴血落在将要完成的绣图上。
她皱眉:“我说了,以后不要来与我说他的事情。”
亥二目力极好,看见渗到海雾中的红色,顿时不敢再说,虽然他们是为爷和顾姑娘好,但万一把顾姑娘刺激大了,以后爷肯定不能轻饶他们啊。
“顾姑娘,那属下告退了,您好好想想吧”。
话落,人已经毫无影踪。
顾明月看着即将完成的绣图,双眼酸胀难受。这是她十天来几乎不眠不休绣成的,就这么毁了。
心像打结一样难受,顾明月呼吸微紧,泪珠子欲落未落时,伴随着呼哨声一道打趣在门口响起:“翩翩,怎么对着烛火垂泪?难不成你还跟嘉怡给我念的那什么诗里一样,有什么愁肠百结的事?”
“没有”,顾明月侧头,抬起手指揩下实在眨不掉的那颗大泪珠,声音不大自然道:“焕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顾焕在顾明月旁边坐下,掂着她的手看了看,摇头道:“这不鸡爪子吗!咋你们到帝京回来后,你就不爱说话还瘦成这幅德行了呢?”
“我要刺绣了,没事不要和我说话”,顾明月笑了下,正身端坐,片刻就运针如飞起来。
“别忙着绣这劳什子”,顾焕起身说道,“我给缝纫机改装了一下,上一次劲儿能够缝半个时辰呢,过来瞧瞧。”
“那和之前的有什么差别吗?”顾明月头也不抬。
“年纪轻轻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对什么都不好奇?”顾焕上前按住她的手把针夺走,看到绣布上氤氲的血迹,狠狠皱眉道:“别绣了,再绣眼睛要花啦,看过缝纫机,咱叫上熠儿和灿儿去外面捉萤火虫。”
“我已经很久没好好刺绣了…”顾明月说道,人却已经被顾焕拉着来到外间,照霜几人正围着缝纫机好奇地碰碰摸摸,见他们出来,忙都站直身体。
照云问道:“焕大爷,我们能试着缝缝衣服吗?”
“都拿布去”,顾焕爽快挥手,转头对顾明月道:“翩翩,现在上一次劲儿可能做好几件衣服,上劲儿也更轻松。你说定个什么卖价好?”
之前的缝纫机都是十两银子一台,顾明月看了看这个改良的,外观比之前的也更显厚重,便道:“十五两吧,之前的那种可以适当降价。”
“我打算把原理图找几家名声不错的木工卖出去,让他们做,做的人多了,价格自然就会低下来。”顾焕笑着挑挑眉,“大哥这个主意怎么样?”
“是我死板了”,顾明月说道,“这样一来能让更多人受益,大哥,你想得很好。”
顾焕弹弹她的额头,“我就说你刺绣绣呆了吧。”
照云她们四人果真都拿着裁好的布过来,把缝纫机上足了劲儿,一个挨一个地坐下来试用。
顾明月觉得有些无聊,但还没开口呢,顾焕已经道:“你们四个在这儿玩,我带翩翩去捉萤火虫。”
顾焕算半个主子,四人见小姐没说什么,纷纷点头答应。
顾柏刚才和儿子一起到的,再加上之前过来的顾森,这时客厅内正劝酒声高谈阔论声不断,将夜色中的农家院儿渲染得十分热闹。
顾明月和顾焕出来时,客厅内正传来方一清的笑声:“…好好一个礼部侍郎,就因为逛青楼给丢了,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应该戒色啊!”
继而是畅快的大笑声。
顾明月皱皱眉,向前走两步又退了回来。
“走走,捉萤火虫”,顾焕听到什么青楼,暗想酒桌上的话还是不能让翩翩听的,便拉着她往门口走去,“熠儿,灿儿,都出来,我带你们去捉萤火虫。”
在外面转到戌时,顾明月提着一手帕荧光回来。
顾焕把他们三个送到门口便往家去了。
“捉这么多!”顾氏出来,看见女儿手中比灯还亮几分的一兜萤火虫,笑道:“系好挂到床柱上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