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笑问他:“好东西你翩翩姐还要带走呢,这样也让她嫁走?”
“嗯,东西本来就是翩翩姐的”,顾灿嘿嘿笑,搓着胖乎乎的手指道:“翩翩姐出嫁的时候,灿儿有红包拿。”
“这孩子”,顾氏笑笑,并不在意小孩子的童言稚语,但还是感慨亲生姐弟的不同,自家熠儿从小便是,有人逗他要把他姐领到别家做媳妇,他就抱住翩翩不撒手。
想起儿子,顾氏对女儿道:“过两天没事了,咱们到县学看看熠儿,按说你定亲,他这个唯一的兄弟该在家的,但是他才去县学,请假又不好。”
“娘,我们给熠儿带些那天的糕点就行了啊”,顾明月笑道,暗想母亲不会还觉得她和穆蕴这亲事定得太突然吧。
穆蕴也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说道:“婶子,到时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这倒不用”,别的不说,顾氏对穆蕴这态度还算满意,不管怎么样都谦逊地应对他们夫妻的冷脸,这却正是因为看重自家女儿。
因为这,顾氏的脸色缓下来许多,没见到院子里有马,问穆蕴道:“含彰,你是怎么过来的?”
“雇船到镇上,然后走来的”,穆蕴劈柴的动作丝毫没停顿,看到顾明月时却严肃表示:这是我刚才就想好的借口,我不是会随口扯谎的男人。
顾明月看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
早饭后,顾氏交给顾明月两盒好礼,对她道:“有含彰陪着,秦府娘便不去了,你到时耐心地跟那老夫人好好解释,她也是为着你好。”
顾明月点头,她娘过去只会更不好说话,前几天还请老夫人给她看人家,眨眼她已经定亲了,且是和老夫人不满意的人。她娘肯定尴尬,而老夫人说不定又觉得她自己枉做坏人,所以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兼小孩子去才好说。
果如顾明月所料,秦老夫人确实很生气,不过人家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她便是干祖母,说得多了照样招人烦。
因此当下人来秉说顾姑娘和穆二爷到访时,秦老夫人笑笑,吩咐道:“先请大夫人招待他们。”
秦大夫人性子温软,以前还觉得这穆家二爷和翩翩容貌才情都堪配,对于他们二人定亲之事倒是笑容满满地道了声恭喜。
…
从秦府出来,已经是下午申时,顾明月转头看看秦府大门,暗想老夫人嘴上说不在意,其实气得不轻吧,闲聊片刻便道乏了,真是老小孩。
顾明月不在意老夫人较之以往有些疏远,也不想再三地和穆蕴过来告诉老夫人穆蕴和自己怎么好,老夫人不就是觉得穆蕴不可靠吗?以后他们一如往昔,老夫人恐怕只能笑笑掀篇儿。
“别管这家的老夫人”,穆蕴牵着顾明月的手走开,“咱们两个在一起既不损她家利益,又不碍她家眼,她爱怎样便怎样。”
“话是这么说不错”,顾明月摇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笑道:“可是这个老夫人却比我奶奶对我要好多了,我还是希望她能真心祝福咱们的。”
穆蕴说道:“这有何难?以后我和你幸福长久,她还能不承认自己瞎眼?”
“是老花眼”,顾明月纠正他。
“好”,穆蕴无奈点头,“老花眼。”
说话间走到热闹的大街上,顾明月看见以前和弟弟一起吃过的炸鹌鹑,好像摊主还是那一家,便高兴地过去买了十几个。
摊主十分周到,听说她吃不完还要带回去些,直接分开两包递给她,一包捆扎得严严实实,一包敞着口好方便吃。
“要不要尝尝?”顾明月笑着跳到站在后面一直看着她的穆蕴面前,“这家的炸鹌鹑咸香酥脆,比大酒楼里的东西也不差。”
“挑剔的小懒猪都说好,我必须得尝尝看”,穆蕴说道,接过来两个油纸包他拿着,用袖袋中洁白的手帕垫着拿一个递给顾明月,他才抬抬胳膊肘:“自己挽着,防止被人群冲散。”
“嗯”,顾明月好笑答应,想起上一年八月十五和他在街上乱逛,笑容大大地把手里的鹌鹑递给他,“你没手了,我给你拿着吃吧。”
穆蕴眉眼间霎时浸满愉悦的笑意,低头咬一口酥嫩的鹌鹑肉,忍不住勾着嘴角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鹌鹑”,见有路人看他们,为防闲话,他笑道:“挽好我,自己吃吧。”
“嗯”,顾明月也注意到现下是在大街上,的确不好和穆蕴太亲近,虽然时人并不苛刻,但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东西还是要招人目光指点的,即使她不在意什么指点,能低调还是低调的好。
顾明月身高还不到穆蕴肩膀处,一边抬手挽着他的胳膊肘一边拿着炸鹌鹑往嘴里送,而穆蕴眼带温柔笑意,时时看向她说两句什么,那么个身材高大挺拔的人为了配合她的脚步,迈出的步子都像是仗量斟酌过的。
经过他们的路人见了,不少人感叹:“瞧瞧人家这兄长多疼妹子。”
穆蕴:…
顾明月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穆蕴,柔柔喊了声“兄长”。
穆蕴身形一僵,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定要把胡乱撩火的翩翩从里到外亲个遍。
想起其他女孩都是如何称呼心上人的,顾明月难得调皮,再次柔声道:“含彰哥哥!蕴哥哥!”
穆蕴无奈扶额,今天才真切体会到他爱的女子还是个小姑娘,他低头靠近丫头耳尖轻声道:“翩翩,今晚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你再这般唤我。”
“无赖”,顾明月一下子松开挽着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