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蕴点点头,收回路引牵着顾明月的手走进城门。
士兵看着那二人的背影走远才低声交谈起来:“这位小姐就比仙女儿长得还漂亮,听口音还是帝京来的,一个普通小姐就美貌如斯,不知公主是不是比她还美!”
“说的跟你见过仙女儿一样。不过公主肯定要更美吧,公主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可能不是最美的?”
“你说的对,要不然,离国国君也不可能为了娶到公主甘愿自降为王。”
顾明月如今耳力聪敏,即使走出很远,两个士兵的交谈还是十分清晰地传入耳中。
她忍不住勾唇,好像越往西北这边来,听到的谈话声也越来越有趣。
“你小子,给我站住”,街上猛然响起突兀的怒吼声,眨眼间由前面街角跑出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少年跑着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只见他身后紧紧追过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住,老子不揍死你!”
少年面带惊慌,左右四顾,最终把目光放在顾明月这边,他瞳孔微缩,却很快毫无异样地迈步跑来。
“小姐…”,竟真是她!少年垂眼,紧跟着说道:“小姐救救我吧,我只是多吃半块杂面饼子而已,我爹却要打死我。”
大汉极快的脚步稳稳停住,指着躲在顾明月和穆蕴身后的少年道:“你给我滚出来,整天只吃不做你还想多吃!出来…”
少年在他们背后左躲右闪,大汉就在前面左右地要抓到“不孝儿子”。
顾明月看了眼大汉稳健灵敏非常的脚步,心里感觉到的不对劲儿得以证实。
穆蕴不耐皱眉,对于那少年人敢抓到翩翩衣角的行为更是恼怒,转动手腕,猛烈气劲将要打出时,手腕被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抓住。
顾明月向穆蕴摇摇头,穆蕴冷冷看那二人一眼,带着她侧身到一边。
隔着他们老鹰捉小鸡一样的大汉和少年停顿片刻,大汉很快怒吼道:“臭小子,敢耍你老子,今天我非揍死你不可。”
正说着,一个荷包递过来,大汉怒瞪眼:“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顾明月把荷包撂在大汉手里,看向少年人,“这些钱足够做个小本买卖了。”
少年立即脸红地低下头来。
大汉同样有些心虚,目光却掠过这二人腰间垂挂的丝络上,颜色这么正的血玉肯定值不少钱。
捏着荷包正要开口时,少年夺过荷包,说声“知道了”便大步走开。
大汉错愕,看看离去的少年又看看这两个刚到风城的富贵人,终是猛然跺脚走开。
“精彩!”不远处一家客栈门口倚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今天终于与往日不大相同了。”
他走出门外两步,拱拳道:“二位应该不打算立即出关吧,我这远来客栈食宿上好收费低廉,可有兴趣住下来?”
顾明月觉得这个客栈老板说话挺奇怪的,而且听他刚才的话好像有什么隐情一样,便看向穆蕴:“我们住在这里吧。”
穆蕴点头,看出她目中有疑惑,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没什么事。”
老板摇摇头,叫来小二杂役去安排客人的马匹行李,便亲自引着他们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二位远来的客人,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老板提起炉子上咕嘟嘟滚开的茶水,倾倒出两杯滚热的茶推到他们面前,“喝杯茶暖暖身子,我也正好给你们说说刚才那两人有何来历。”
顾明月捧住微烫的杯壁,暗想只是两个设局偷钱的贼而已,还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历吗?
“这位小姐莫要不信”,似是看出顾明月眼中的怀疑,老板说道:“他们都是风雷门的人,那少年,还是风雷门的少主。风雷门在我们这儿偷抢二十几年,却从不为外界所知,非是经常跑西域的商人,根本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号,由此你可知这些人把我们这里把守的有多严了吧!”
“你们刚才很快便能识出那二人的骗局,小姐还说出那般劝善的话,比起以往被偷还没发现异常的人确实是精彩。然而你在大街上就指破他们的局,让他们丢了面子,恐怕风雷门得把你们身上的财物偷得一个铜板都不剩才会罢休。”
“再一个,风雷门的人凶狠异常,连官府的衙役士兵都敢杀,我观二位也不像是能忍屈受辱之人,惹恼他们丢掉小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你们在老夫这儿用过餐,带些水粮便回去吧。”
顾明月无语,破财反而招灾了!
“官府的人为什么会害怕几个偷儿?”她问道。
“那可不是几个偷儿”,老板严肃道,“风雷门上下至少有二百人。官府怎么没管过?大约两年前,新上任的府尹大人决定肃清此地的贼偷,派出人来把街上摸包儿的人抓进牢里二十几个。当天晚上,府牢就被洗劫了,衙门里的兵狱里的卒子,死伤三十多个。据说如果不是守城的赵大人及时带兵到府衙,府尹就被喀…”
他抬手抹抹脖子,“枭首了,风雷门盘踞风城二十几年,从衙门到富户地主,没一家敢惹他们的。好在他们还算讲规矩,不偷不抢我们这些本地人,也不上门来要什么保护费,不然老夫早就带着家人翻山到腹地去了。现在却是走也不敢走,万一风雷门的消息传到外面,吓得客商们不敢来,那些人定要找咱们这些搬出去的人算账。”
“那他们时常的偷抢,来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