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到了这个翩翩曾经说过的梦里。
穆蕴一阵心慌,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他半秒都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他想回家,想一睁眼就看见她在他臂弯中沉静的睡颜。
穆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发现还是处于这个环境,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浓重的焦躁之感。
走到一处时,穆蕴的脚步不自觉停住,以往他都是特意避开这里的,因为这里是翩翩的住所,对以往的他来说,翩翩是很特别的,和她一起睡觉舒服,甚至连看她吃饭也舒服,所以他愿意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但是她却不想要…
穆蕴抬手抹了把脸,走进透着几分凄凉的小门,来到阳光充足的室内,在外间的椅榻上坐下。
“翩翩,原来在你梦里你喜欢的是别人啊”,他笑道,眼神看着虚空充满宠溺,“竟然还瞒着我!回去后我得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此时的穆蕴是轻松的,因为他坚信自己不会在这里留太久,晚上就直接在这处小院子睡了。
他是很自觉的,回去了必须要奖励。
第二天醒来,还是在这个地方,穆蕴有些着急,他一直在这儿,那有翩翩的地方不会是以前的自己吧?
想到这个可能,穆蕴早朝都没上,骑马找慧通想办法去了。
就算是以前的自己陪着翩翩,穆蕴还是喝了一缸醋。
然而很遗憾的是,慧通那个精通佛法的老和尚竟然半点因缘都没看出来,穆蕴气得差点拆了大菩提寺。
牵着马回家的时候路过街口那家熟悉牛肉面铺子,穆蕴只觉得凄凉无比,熟悉的情景中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竟这般令人生不如死。
回家后,穆蕴抱着翩翩曾经用过的被褥,到他醒来的那个房间睡觉去了,或许在这儿一觉醒来,便能回家。
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待。
然而这天醒来,穆蕴发现自己还是在老地方,心里的着急焦躁便压也压不住,这时还有人催他去上朝,他一个不爽就让庚辰组去收宰辅之权。
又一天过去,还是在这儿,穆蕴根本睡不着了,偶尔去翩翩住过的地方看看,便用酒打发自己入睡。
一天又一天,穆蕴实在撑不下去,折磨折磨那些曾经欺负过翩翩的女人,才让他觉得这里的日子不算那么难熬。
这天夏雪竟然来找他帮忙,穆蕴喝了口酒,嗯,好像他给这个欺负翩翩最厉害的女人忘记了。
人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不好好玩几个游戏也过意不去。
穆蕴抱着酒坛子又灌一大口酒,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便叫人拿来一盅色子,晃晃让夏雪猜点数。
猜错一点,让人在她身上割一刀。
穆蕴觉得这个游戏不错,只是没能把夏雪玩儿死呢,展冥就带人来把这女人给救走了。
对于这个展冥,穆蕴更看不顺眼,长得跟他没法比,论起对翩翩好更不能跟他比,就这么个矬人,能得翩翩喜欢真不知烧了几辈子的高香,竟然还敢嫌弃!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他和翩翩就要错过了,还是嫌弃比较好。
穆蕴重归朝堂,将展冥发展的势力打压了个五五六六时,终于觉得力不从心,连走两步路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个多月,他先后派出不少人去找得道高人,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穆蕴担心自己一睡不起后还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便让慧通做了一场法事,然后趁他还活着时,找到翩翩的墓掘开,抱着她的骨头躺进同一口棺材中。
耳边还能听到叮叮的封棺声时,穆蕴感到翩翩手指上的温度。
“穆蕴,醒醒”,顾明月绣好一朵蔷薇花想过来叫起穆蕴,掀开床帐却见他双臂紧紧圈着被子,眼角还流下一行可疑的透明液体,好笑又担心地伸手帮他擦掉,“快起来,你都睡一个多时辰啦,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穆蕴睁开眼,虽有一层水光挡着,他还是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儿,管不得丢不丢人,他一下子坐起来抱住顾明月。
“翩翩,我好想你”,他说道,声音粗哑难听,“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那样的日子我熬不下去。”
顾明月摸摸他的额头,笑道:“没发烧啊,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离开你啊?你做了什么梦吗?”
穆蕴把“我做了个噩梦差点被吓死”之类的话咽到肚子里,虽然他不介意在自己女人跟前丢丢面子,但是这种有损男子汉气概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顾明月将穆蕴从胸前拉开,看到衣襟上的两片儿水渍时,没追究他故意吃自己豆腐的举动,而是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梦到我和你离婚啦?”
要不然怎么会说不要离开他?顾明月笑盈盈看着穆蕴眼角还残留的一点水渍,暗想看在他这么爱她的份上,以后要对他更好才行。
穆蕴此时看着真真切切站在面前的顾明月,心中的不安难过才稍微褪去,再被她这么打趣一问,立即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分外丢人。
他咳了声站起身来,威严地对顾明月道:“男人家的事女人不要管,去给我打盆洗脸水来。”
“不是不让你男人家的事吗?”顾明月看着他,“自己去打。”
穆蕴:“…”
爷怎么总做蠢事?这个时候哪有心情洗什么脸?
行动快于想法,穆蕴上前一步就捞住顾明月压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