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渡镇贫富差距很严重,穷人们多聚集于镇西的贫民窟之中,破砖烂瓦,蟑鼠横行,少见日光。而富人们大多居住在靠近镇中心商业街的繁华地段,地价昂贵生活奢靡。也有少数像张大善人一样,选择在稍远一点环境优雅之地,建一所大宅的。
而命案发生的地方,便是风渡镇极其热闹之所在。左边紧邻镇内唯一的青楼,右边隔两趟街便是如归客栈。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人流非常密集的。
能在这样的地段买下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这家人看来非富即贵。
“宅子的主人是何许人也?”傅一笑推门进去前问道。
“一位乡绅。”
待门推开的一刹那,一笑三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整个前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十几具尸体躺在了地上,被盖上了白布。据县令介绍,这些大都是雇佣的下人,而乡绅一家八口的尸体则被陈列在血案的主场地内堂之中。
推开内堂的房门,里面的景象便更加令人毛骨悚人,鲜血流得遍地都是,有些甚至溅到了墙上还有房顶。
这种熟悉的场景,让傅一笑突然联想到了那折磨自己十几年的噩梦。
“啊……”他感觉脑壳里像吹过一阵凉风似的,一股神经性的疼痛随之而来,他不禁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一笑?”剑九溪看他很是痛苦的样子,连忙上前问道。“晕血吗?”
“不,不是……”傅一笑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没过多久,那种疼痛感便被压了下去。“就是想起做过的噩梦了。”
剑九溪看他并无大碍,便放心了下来。他俯身撩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只见每一具尸体都被切去了头部,身首异处。
“这是谁下手这么狠啊?!”杜自有自诩也是见过些大世面的人了,但如此凶残的场面还是不禁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经杜自有一说,傅一笑这才看到,剑九溪正在仔细验看的一具尸体是一名不满十岁的男童,同样也被割掉了头颅。
“这简直是qín_shòu所为!”傅一笑走到剑九溪身旁,问道。“师兄,能看出是何人所为吗?”
“……”剑九溪陷入了久久地沉思,并没有回答一笑的问题。
良久,他将白布一一盖上,向县令抱拳施礼道:“恕在下无能,不能看出此案是何人所为,还请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三位能下山相助,已经是风渡镇之幸了。请三位放心,下官已经派出衙门全部人手追查凶手,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
“如此甚好,一笑自有,我们走吧。”
两人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本来还希望能大展拳脚的,这下只能悻悻而归了。
三人出了宅子,走了没有几十步,剑九溪便停下了脚步。一笑自有看他不走了,问道:“师兄,怎么了?”
“我……知道这案子是什么人干的。”
“啊?!”两人大吃一惊,一笑追问道:“当真?!”
“虽然不知凶手用何种武功杀的人,不过那颈部的切口依我看绝非是兵刃能切出来的,凶手应当是用一种极细的铁丝将头颅绞去的。江湖上用这种特殊的武器杀人的,我只能想到一个门派。”
“哪派?”
“三大黑帮之一的明月楼。”
“明月楼?”一笑和自有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
“明月楼曾经和残阳谷、聚沙帮并列为三大黑帮,其余两个做的都是掳人劫财的勾当。只有这明月楼最为特殊,他们杀人必灭满门,但却从不拿半分钱财。他们杀的人,不是恶霸乡绅,便是祸国奸贼。因此虽然手段残忍,但也称得上是三帮之中的一股清流。”
“清流?”对于剑九溪这个评价,傅一笑实在不敢苟同。“无辜孩童也下狠手,这算哪门子清流?!剑师兄难道打算袖手旁观?”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明月楼曾经被剑冲之大侠孤人一身剿除过,当时他们门徒几乎被屠尽,楼主南宫怜重伤。后来他们便舍弃了明月楼,藏身于荒野之外,市井之中潜伏行动,因此很是难抓。而且现在不知敌人虚实,如若敌人太多,单凭我们三人,恐怕不是对手。”
“那何不回剑宗请宗主相助?”
“剑宗刚受重创,会武之期又临近,你觉得这个时候宗主会派大批弟子下山助阵吗?况且我们连凶手在哪儿都不知,或许他们早已出了镇也说不定。”
“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一笑心有不甘道。
“说实话一笑,知道犯案的是他们,我倒真有心放他们一马。”剑九溪显然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南宫怜此人并非恶徒,她所杀之人反而却大多行径卑劣。这乡绅想必是做过恶,才被明月楼盯上的。”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滥杀无辜的事实啊!”傅一笑听到剑九溪这么说,更加不敢苟同他的说法了。“那乡绅就算是恶霸,他妻儿也是吗?下人们也是吗?杀人必屠满门,这是什么狗屁行径!”
一旁的杜自有见一笑越说越激动,生怕他继续辩驳下去,气氛会更加僵硬,于是打圆场道:“哎呀哎呀,凶手没抓到,咱们别先自己吵起来了啊!一笑,师兄,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前面酒楼喝酒吧,这才是咱们下山的目的啊不是吗?”
一笑知道自有夹在中间尴尬,于是暂时作罢。和二人一齐向前走去,来到了两条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