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着他,目光里的凉薄比他更甚,“因为你那该死的占有欲,就算是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么多年,你心有不甘,因为当初是我签下的离婚协议,是我主动让林启舒将离婚协议亲自拿到你手上,让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才会有如今你的纠缠,是么?”
一番话说话,男人原本漠然的眸色已经变得猩红,下颌线崩的很紧,没有搭她的话。
见他没说话,安言自动认为他无话可说,就这么默认了,于是扯唇冷笑了一声,“啧啧,被我说中了吗?”
他狠狠地瞪着她,眸中猩红一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紧紧攥在一起,骨节泛白。
他他妈的当初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事先在那张狗屁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当时他只是迫于宋子初的压力,让林启舒将离婚协议拟好了,签字的时候也考虑了一下,反正都是自己保管着,她看不到也碰不到。
可是,万万没想到。
安言将头偏到一边去,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眼中的嘲讽意味着实太浓重。
萧景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安言偷偷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松了口气,应该依照这男人的性子,生气了应该会直接离开吧,像那天昨天晚上一样。
想到这里,安言的嘴角不禁弯了弯,笑了。
门口,萧景摔上门出来就撞见了端着一杯热可可的茯苓,茯苓见到从休息室里出来的男人,弯起嘴角,僵硬地笑,“萧先生。”
萧景看都没看她,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径自朝走廊尽头的一个垃圾桶走过去,然后笔直地将手中的热饮扔了进去。
茯苓站在这边看着他的行为傻眼了,等他走过来时,茯苓张了张口,“萧先生,是热饮有……有什么问题吗?”
他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一边冷漠地说,“她不喝了。”
茯苓看了一眼紧闭的休息室门,不知道此刻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只好这么怔怔地站在外面。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萧景又过来了,高大的身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掠过,打开门就进去了。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牵着落后了他一步,一脸不情不愿地安小姐出来了。
安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茯苓,问,“热饮呢?”
茯苓有些茫然,看着她,“啊?”
但是萧景直接扯着她朝另外一边走了,茯苓低着头站在原地,过了大概几秒钟,她听到了萧景极致阴寒的嗓音,“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准备守着空气么?”
茯苓眨眨眼睛,赶紧跑了过去,应该是为了配合安言,萧景的步履放慢了不少。
几秒之后,男人淡声对身侧的人吩咐,“她要喝热饮,你没听到么?茯苓。”
茯苓抬头,再度茫然,“啊?”
安言看了一眼拉着他走的男人,心里有些不爽,想对茯苓说她不喝了,刚才只是随便问问,但是茯苓已经快速地反应过来,点头道,“好勒,我这就去。”
于是就只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
……
医生拿着片子,安言照样坐在刚才坐过的位置,低着头,落到两颊边的头发遮住了她脸上大部分的表情。
萧景站在她身侧,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只能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
医生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安言,又看了一眼气场太过于强大的男人,已经卡在喉咙上的话又倒回了肚子里,斟酌了好几遍才慎言道,“这位太太,您的脚——”
白大褂的话被安言毫不留情地打断,“不要乱叫,我不是他太太。”
“……”
医生尴尬地看了一眼萧景,心里有些疑惑,他刚才也是这么叫她的,也没见她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啊。
萧景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对他说,“继续说。”
白大褂咳了咳,拿着片子继续对安言说,“您的脚是旧疾,是怎么伤的呢?”
她很漠然,“冻伤,加上骨折。”
“嗯,那从您这个片子的情况上来,你之前伤的时候是粉碎性骨折,只要及时处理得当,百分之九十都是可以痊愈,但是——”
医生放下片子,皱眉看着安言,“但是您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这……”
她恍惚了一下,扣着手指,没说话。
站在他身侧的萧景却是紧紧攥着手指,冷漠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一般情况下,粉碎性骨折,只要动手术及时,处理得当,基本上连后期拆线都不需要就可以痊愈,但是安言这个情况,完全可以痊愈的病,却不知道应该什么原因硬生生落下了走路障碍的旧疾了。
安言吸了一口气,“遇到了一些意外,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您就说能不能治吧,不能就算了,这个天气太冷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医生,“……”
萧景看着她的目光却极其的复杂,握成拳头的手指攥的极紧。
……
医院的停车坪,安言双手捧着热可可,目光很淡然,反观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却一脸寒气。
茯苓跟司机站的远远的,看着前方的人。
萧景低头盯着她,眉骨突突地跳动,问,“安言,你他妈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耍我?”
安言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满不在乎,支起脸看了他一眼,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眼中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