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缚在玉柱上的兽族个个生的凶悍异常,所栖身的玉柱接顶而立,和这些兽族的体型相比都显渺小了不少。可就是两者这不成比例的相较之感,带给了张毅风足够的震撼,不是来自兽族,而是这些流动在玉柱其上的金色符文。
张毅风后退了两步,即便面对掌握了本源的灵霞时,也没有这样感觉,似乎只要看一眼这金色符文,整个人都会灰飞烟灭一般。
再反观这些个个气息低迷的兽族,似乎都在沉睡中,周身逸散出来光芒紫中泛白或泛金。哪怕是随意的动动眼皮,整个大殿都会随之颤抖两下,这若是都醒来,又该是何等威势。
这个时候小啰嗦还不忘要卖弄一番,连声惊呼道:“好家伙,这可都是真神百兽榜上靠前的兽族。这个是排名三十五的傲天风蛟,那个是排名十九的屠神人猿,竟然还有排名第九的七星银雕。蠢小子,咱们发达了!”
透过这一个个体型庞大的兽族,看着神情淡然的夜六郎,张毅风试探着问道:“若是晚辈所料不错,这些都是当年道逆真帝带走的那些真神兽族。”
&来你已经见过老金了。”夜六郎没有直接给出明确的答复,算是默认,转而问道:“藏弓石像和元力池一事便是那个老家伙告诉你的吧?”
张毅风点了点头,也问了一题,只听他问道:“那前辈手中理应还有一把我神遗族人所留的钥匙,或者说前辈就是道逆真帝给夜家留下的希望。”
轻轻的踏出一步,连残影都没有,夜六郎便已经来到张毅风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金告诉老夫你张毅风不简单,看来那个老家伙看人还是一贯的毒辣,老夫手上确实有一把钥匙,但却不能给你。”
脑海中回忆着夜六郎先前的种种。一杯元力酒帮他解除隐藏在体内的黑气,又问及他对十方天墓的看法,最后更是质疑他身为神遗族人的觉悟。这些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之举,都在他亲见这些被金色符文镇压的兽族时串联了起来。却又没有打算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他,那做这么多事情都是在试探他,还是另有深意。
不明白的事情,就要弄清楚,这是张毅风一贯的作风,不管他如何睿智,能够推测到多少可能。都不如向当局者问清楚来的安心,即便夜六郎话中只有一分可信,也可以从九成九的谎言中推断出其目的所在。
张毅风直视着夜六郎的双眼,纵使这双眼睛有多诡异,他还是沉声问道:“那前辈之前诸般的试探又是为何?现下是想让晚辈看看这些兽族多么强大,还是想让晚辈莫要插手诸葛家和神隐之争?”
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张毅风的问题,夜六郎换了个口气说道:“老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在这里等待一个能够真正有雄心可以踏足真神空间,为神遗族正名的神遗族后人。不过现在的你。并非老夫要等的那个人。”
现在的自己?是因为这张脸?或者是自己才六段的修为?又或者是他成为修者的初衷和夜六郎所等之人有着差距。
想不明白这些,张毅风拱手道:“请前辈明示。”
夜六郎拽着张毅风的肩膀,一步踏出,两人同时来到了大殿中央那湛蓝的偃月刀下。夜六郎这才说道:“当年的事情老金和老夫都未亲眼所见,都是两家先辈口口相传的,老金知道的,老夫全知道。可老夫知道的,老金却一个字都不知晓。你明白这其中的因由吗?”
痴痴的看着头顶这湛蓝的偃月长刀,张毅风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变得滚烫。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会有错。此刻平静躺在纳物球中的命魂镯自主飞出,围绕着湛蓝偃月欢快的颤抖,一道泛金的白光也从张毅风的额头飞出,变成初见无字金碑时的巴掌大模样。
一根根发丝从底部开始变蓝,双眸也涌动着幽蓝,不自觉下,张毅风缓缓的抬起了双手,想要去碰触这属于他们神遗族的东西。
看到此情此景,夜六郎急忙退到一侧,眼前的张毅风才是夜家先辈口中神遗族人的模样,蓝发蓝眸,虽然看不到血液是否是蓝色的,但那围绕着湛蓝偃月的命魂镯是不会有错的。
道道金光从湛蓝偃月中散落下来,弹开了小啰嗦,镇退了绿浆兽钟,似乎只有张毅风才有资格沐浴这金光。
沐浴着金光,张毅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如同梦境。
身处漫天金光之地,汇聚成了汪洋的蓝色血海中漂浮着一具具族人的尸体,还有倒插在血海中的湛蓝偃月上挂着的壮硕残肢,只剩百名族人当空而立,对面所站的是数以万计刺着獠牙,扇动着双翅的庞大身影。
这些都是魔族,纵使数以万计,面对百名神遗族人,他们都在颤抖,都在嘶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挑衅。
这场景太过凄惨,也太过模糊,看不清族人的具体模样,唯能看到他们都在浴血奋战,面对被刀劈两半后又从血海中爬起来的魔族,没有一个神遗族人选择退缩。
这些族人中,张毅风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司徒青山,那个被镇压在死灵谷梦魂涧,帮助他顺利完成武力觉醒的族人,也是苟长青口中道逆真帝手下的九大真皇之一。
在百人对峙万魔的上空,还有一个背影,右手持湛蓝偃月,脚下是一头九首奇兽,周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飞舞的蓝发掠过之处,都会传来一阵阵爆裂之声。左手划过之处,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族顷刻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