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芝有罪当罚,可今日她能来主动自首可见心中尚有良知,姑且对她网开一面。
将五百个钉板分摊到每一日,一日五个,一百日内罚过,既没有违反律法,也尽了人情。”傅惟慈淡淡地笑着,如一朵盛放的罂粟花,看着美艳,实则暗藏剧毒。
每日五个钉板,起初或许还觉着无甚大碍,久而久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一百日,日日都要承受这种痛苦,或许不等一百日就因为伤口感染,亦或是经受不住折磨而死。
这可比牢狱三年的代价沉重多了。
陈春芝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一日五个的数字并不多时,面露喜色地跪在傅惟慈面前道谢。
依她的脑子还没预见将来的一百日她会如何悲惨,只以为这是一个折中两全的法子,喜不自胜地感谢傅惟慈求情。
她真的想多了,傅惟慈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她安生在牢狱中度过三年,三年又能如何?皮不痛肉不痒的,哪里像这一百天......会过得撕心裂肺。
“你今日受了委屈,理应满足你的要求。”薛之孟先开口,其余人没有不应的道理,此事便定了下来。
陈春芝千恩万谢地磕头,直到众人走出门,自己被几个衙役按在地上行刑,才开始疼得狼哭鬼嚎。
公堂内还响着叫喊声,傅惟慈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勾着唇角浅浅笑着,今日才是痛苦的开端。
处理了这件事,除了汤易胜,其余人仍回冯家。
此时冯昭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万分焦急地连连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红袖站在角落里,盯着不停晃动的身影,不耐地啧了一声:“冯少爷,您这么转不眼花吗?”
他不眼花,自个儿都头晕了,自打他不知廉耻地抓了她的胸脯,红袖对他十分不客气,恨不得字字句句带刺。
“你甭管我,赶紧去衙门探探消息。”冯昭挥了挥手上的手,这一动手掌的挫伤撕裂般疼了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他这副金贵样儿,红袖不屑地蹲在台阶上,给了他一急眼刀子:“您小心些吧,细皮嫩肉的再给我们姑娘添麻烦。”
若是放在以往,冯昭早急了,眼下他刚伸长了脖子,不小心瞥见红袖挺起来的胸脯儿,脸霎时红到脖子根。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马车驶来,红袖忙起身迎了上去,冯昭看了看她急到凌乱的脚步,咧嘴嘟囔着:“哼~还说我急,我看你比谁都急,口是心非的死丫头。”
“姑娘,您没受伤吧?”
傅惟慈摇了摇头,与季方并肩而立,看着冯宝成从软轿里出来,走上前道:“义父今日辛苦了。”
“进府说。”冯宝成背着手,板着脸甚是严肃,吓得冯昭连忙让开路,悄默声地躲在一侧。
薛之孟和傅尧紧随其后,冯昭故意留在后方和他们夫妻二人一起走。
“汤易胜有没有被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他压低声音问。
“没有,你的小跟班很聪明机灵,这次他帮了不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