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混乱,冯宝成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敲响了惊堂木,随即看向季方和傅惟慈:“你俩说。”
“回大人。”季方站起身拱手:“季老三的确如陈春芝所说,他不是为了任何人,就是因为贪财,今日他来诬陷我妻子一事,怕是因为嫉妒眼红我们生活富裕才会如此!”
冯宝成结合几人的证词,又询问了汤易胜和薛之孟、傅尧的意见。
等到顺山堡的人来又供述了证词画了押,听从师爷关于此事的看法,拍了两下桌子道:“百善孝为先,大齐国以重孝重礼。
季纲对上间接害死亲娘又隐瞒实情,对下对晚辈心存歹念,为一己私利不惜拆散夫妻二人,是谓不孝不礼,本衙今日判处季纲斩首,秋后问斩!”
陈春芝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她知道接下来就是她的判处,季方答应她不会让她死的,她绝对能活下来。
“陈春芝知情不报,包庇罪犯,又是本案的从犯之一,判杖责一百,服役三年。”冯宝成读到最后一句话时松了口气。
陈春芝一听服役三年,眼神灰败地看着诸多贵人,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磕头乞求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我家中有儿媳要生孩子,我若是被关起来,就没人能照顾她了,大人开恩大人开恩。”
季纲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是漫长的牢狱之刑和最终的死亡,而陈春芝此时的狼狈模样,比起死更让人觉得痛快。
傅惟慈是如此想的,可季方从头至尾就没想留陈春芝一条命,她早晚都是要下去陪葬的。
“大人开恩,民妇愿意受任何处罚,求大人不要把民妇关起来。”
汤易胜见季纲什么都没说,呼吸就顺畅多了,看着扯住自己衣角的脏兮兮妇人,一脚踢开:“不想坐牢就得挨板子,服役三年换成板子就是五百大板。”
“五百.......”陈春芝躺在地上,眼神慌促地张望着,心一横道:“民妇愿意,民妇愿意。”
她不能让妙妙那个贱骨头把她儿子霸占,等到她三年出来,二宝不知要被那个贱人糟蹋成什么样,把儿子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她是要和二宝相依为命的,不能抛下他自己过三年啊。
“你愿意?你瞧见季纲了吗?那是二十个,你那五百个是钉板,等行完刑,你的命就没了。”汤易胜在心底骂了一声蠢妇,跟着傅尧的身后就要离开。
陈春芝愣住了,五百个钉板,她瞥了一眼立在门口那沾着血肉的板子,心里一哆嗦。
这板子打在身上,怕是下半身都要断了。
傅惟慈看见她眼中的恐惧和慌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的钉板,心下浮上一个更残忍的法子。
这世上的事来的太果决反而令人痛快,有些折磨来一点点来,一天天来......延绵不绝才会让人痛不欲生。
一个在牢中安然无恙待三年的人能吃什么苦?不如......
她站起身看着冯宝成等人:“大人,可否听民妇的提议。”
薛之孟先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傅惟慈闪着小狐狸般狡猾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