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锐看着对方那高大的身影,一种淡淡的危机,掠上了他的心头。
裤兜里,那一直被他给捏着的镯子,也开始隐隐发烫,烫得他心中危机更盛。
这一次,他大步来到了张月鹿的身边。而张月鹿,也已经张开了眼。看到他,就是淡淡一笑。
“你怎么来了?”
他难以压下那层不悦,责备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坐在外面干什么?不知道危险吗?”
她轻笑,目光流转间,似是带起了一缕星辉。
“能有什么危险呢?这里可是知青点,那么多知青,我一叫,他们就会冲出来。”
他语塞。想了想,又道:“那人一直站在那里,你没发现吗?谁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其实真的是幼稚了。
可是,在爱情面前,又有谁不是幼稚的呢?
张月鹿还是笑,“这地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想站哪儿就站哪儿,我哪里管得着?”
关键是,她感觉不到敌意。
所以,人家爱站那里,就站那里呗。她以后吸收星辰之力的日子还多着呢,哪能个个拦着别人不许站在院子里?
反正,他们不妨碍她就行!
他再次无语,最后不爽地抱怨,“以后别再一个人出来了,都这么晚了。”
她没法和他说太多,也不应他这话,而是问他,“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一提这个,他就又生气了。
他将用布料裹着的镯子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赶紧收回去,以后不许再这么做!”
她愣了一下,为难,“我听说你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希望这东西可以帮到你,也算感谢你今天下午对我的帮助。不可以吗?”
他一听她说自己家里条件不太好,就不爽极了,仿佛他一下就成了后世那极有可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穷小子,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女。
纵然这时代其实是阶层颠倒的,越穷越高贵,越富越低下。可他知道,错误总会被拨乱反正,他是不可能借这个去追人好好的姑娘的。
他没法向她吐露,他其实是重生的,有的是本事让她过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因为,生性谨慎如他,又内心深沉如海如他,下意识地将这最大的秘密,给藏得死死的,谁都不会告诉,哪怕是她。
他只能告诉她,“我家条件不差,你别听别人瞎说。”
林场那边,他一直有搭着线,隐秘的收入一直很稳。他最近又谋划着要搞个大的,是不缺钱的。
重活一世,他要是窝囊到连赚大钱的本事都没有,他还真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赶紧收回去,我不缺钱。”
他要将那镯子往她手里塞,可是她轻快地一闪,就躲开了。
“还是拿着吧。”她担心他是安慰她,“留着,以防万一。这东西,还是挺值钱的。我希望,它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而且——”
她舔了舔唇,“不好让你一直替我出钱,怪不好意思的。”
他立刻训斥,不高兴极了,“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你在说什么傻话!”
可是,我担心你现在是“犯病”中,担心你这么一门心思地对我好,是“鬼使神差”,根本不是出自你的本心啊。在你恢复正常之前,我哪里好意思,贪你这么多。万一,回头,你后悔,心里怨起了我该怎么办?
她可知道,古话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说。乡下地儿,挣钱这么不容易,大家都把钱给看得很重的。
她把镯子送出去,其实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
“你先收着吧。我好不容易避着人拿出来的,再放回去,可不容易了。这要是万一被人给发现了,可就要完蛋了。”
他眯眼,怀疑,“怎么拿出来的,就怎么放回去,怎么不容易?”
她噘嘴,“你懂什么呀。要避着那么多人,把这东西给藏起来,肯定要老费劲了,伪装都得费工夫呢。可是拿出来,拆解,自然就容易多了。哎呀,你就听我的,把它给收下吧。”
他犀利地指出,“既然藏起来这么费劲,就说明这东西肯定非常珍贵。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要。”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呗,就当是为了让我心安啊。”她大发娇嗔,“而且,我还有一只呢,你别多想。更何况,我真的不能再放回去了。真的容易被人给发现的。一旦被发现,那我剩下的,可能都会保不住的。”
还有一只?
所以这玩意儿是一对喽?
他敏锐地想到了什么,问她,“这是你的?”
“当然了。”
“那好,我就收下了,就当作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吧。”
他蓦然笑了,高冷的脸上,难道透出孩子气的得意。
她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后悔。本来是很正经地拿镯子抵钱的事,为什么到了这个男人的嘴里,就能变得这么不正经呢?
还定情信物?
她都想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镯子,然后不给他了呢。
当然,这也只是她想想。
男人再度正色,“以后,不许再给我送类似的东西了。你要相信我,我有挣钱的渠道,也会养好你的。”
她听了,心里暖暖的。
女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大概都最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她也真心为他高兴,“那这样的话,以后就要好好拜托你喽。”
他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