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知道一个人的笑,可以这么让人煎熬,干脆闭了眼,要杀要剐反正我是逃不掉了,干脆给个痛苦吧。
师兄忽然靠在我的肩头,然后整个人贴在我身上,我根本没空反应,抱住了沉沉向下滑的身体,耳畔他微弱的声音“叫幕离,别惊动其他人”
我慌张的点点头,眼下无法理清方才发生的一切,只能七手八脚把师兄扶到屋里躺下”
直到躺下,师兄才闭上眼睛,我试了他的气息,整个一团混乱,无法感知到一点头绪,于是不耽误去找了幕离。
幕离闪身上楼就进了师兄的屋里,在我走到师兄门前准备敲门时,幕离冷硬的先出声“月小姐还是回去歇息吧,今夜师兄不便打扰”
“但是…”师兄明明就昏迷了。
幕离一丝不耐烦“还请月小姐自重”
既然幕离拿出这中拙劣的借口,就说明真的不希望我进去,所以乖乖回了房间,贴在靠着师兄房间那边的床榻安静地躺下,本是想细细听着隔壁的动静,但是因为太安静,不知何时睡着了。
兴许是难得心里牵挂着事情,天微凉我就醒了,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棉被,惦念师兄是否已经醒了,耳朵又贴在墙上听了许久,山里的清晨就是这样,即便是严冬也会有悦耳的鸟叫,但是这个鸟是不是太吵了,以至于我无法听见师兄房里的声音。
推开窗被眼前的景色吓住了,这场一只一臂之外就看不见自己五指的浓浓大雾,雾水渐多是不是冬天就快来了。
这时候师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房间里出来了个人,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茫茫大雾实在看不清楚。
但是看身高应该是幕离没错了,难道幕离从昨夜一直到清晨才离开,师兄昏迷了这么久?
我蹑手蹑脚推开师兄的房门,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但是由于大雾屋里依旧很暗,我摸索着走到师兄的床榻前,师兄还在昏迷着,昨夜他体内的气息很乱,不知幕离一夜调息之后有没有稳妥,顺手摸上了师兄的手腕。
闭目感知他体内的气息,幕离果真厉害,虽花了一夜,师兄的气息已经归于平稳,借着微光,浓重阴影里的师兄的脸就像刀刻了般轮廓清晰,说来我虽然有几次摸过师兄的脸把他看成子墨,因为不管我多么想把子墨刻在心里,光凭见过两次面,我虽能清除记得他的样子,但是却无法清晰的刻画出他的眉宇眼睛,鼻梁,薄唇。
见到师兄之后我诧异他们长得如此相像,在几次近距离接触之后,我每次想起子墨的样子,眼前竟出现两张脸。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这是不是在用师兄的轮廓填补了子墨清晰的模样。
想着自己捉着对子墨那种抓不住又松不开的感觉着实心累,不自觉从心里深处叹出了口气。
“你这是替师兄担忧么?”眼前这个还在昏迷着的男子,眼睛还闭着,嘴巴却开始说话了。
莫不是在做梦,我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的戳了戳他的手臂。
师兄睁开眼,皱起了眉头,低沉沙哑的嗓音“还是你要自己说?”
“师兄这是醒了啊,果真是醒了”
难得在他的脸上扬起的笑容像是能透过层层云雾,照亮整座山林,这是我见过师兄最柔和的一笑。
那光定是也照到了我,不然此刻为什么我也会感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