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痴回到自己房间,见地板上的周宣蜷着身子睡得甚香,叫了两声:“主人----主人----”周宣理也不理,只把身下的薄衾抱得更紧了,显然有些畏冷。
四痴摇摇头,独自把棋子收起来,两盏瓷灯放回桌上,吹熄一盏,扭头看着周宣,想把周宣弄到床上去,以她的力量,双手伸到周宣身下就可轻易将其托起,但四痴不想做这样的暧昧事,便从榻上扯下褥垫,铺在刻了棋盘的地板上,然后走到一侧,用脚蹬周宣,让周宣滚到褥垫上,自己觉得好笑,捂着嘴“咕咕”直乐。
周宣半梦半醒,叫了一声:“老四----”
四痴问:“主人何事?”
周宣咕哝道:“棋想好了没有,双活啊!”说罢,又沉沉睡去。
四痴愣在那里,那两块犬牙交错对杀的棋双方都走出最佳应手的话就是双活,这是四痴想了好久才想清楚的,岂料周宣在一边打盹就想明白了,真气人呀!
四痴甚是沮丧,简直有点恼羞成怒了,抖开薄衾,胡乱盖在周宣身上,“哼”了一声出门去,到隔壁周宣房里去睡了,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却说清乐公主睡到后半夜醒来了,见舷窗外西垂的明月清辉射入,应该是丑、寅时分,此情此景,美丽的公主不由得想起了几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清乐公主相思了,好在相思的人不远。只隔数十步,当即悄悄起身,趿上镶缘彩绣弓鞋,一手抓着丝袍领子,从床边地板上睡着的小茴香、芳茶二人身边蹑手蹑脚走过,心里感着夜奔的快乐,拉开门出去。
秋风瑟瑟,清乐公主打了一个寒噤,裸露着地玉臂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赶紧双臂互抱。轻轻抚摩,心里嗔怪地想:“色表兄,给我缝制这样的袍子,还不是想看我露手臂吗!”
清乐公主来到周宣住的那个房间,轻轻一扯门上的绳栓,门无声无息地就开了,走了进去,一片月光倾泻在东边板壁上,光影明暗,见卧榻靠南。没有罗帐,榻上的周宣睡得正香。
清乐公主暗笑着,悄悄走近,伸出右手,准备从被衾底下探进去在宣表兄身上捏一把,指尖还没碰到被衾,眼前突然一黑,却是被衾掀起,随即寒芒一闪。一把刀搁在她脖颈上---
清乐公主死命尖叫,向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四痴本来是要一刀斩下的,刀锋快要触到清乐公主雪白的脖颈才察觉不对,硬生生收住,皱眉道:“殿下偷偷摸摸来这里干什么!”转念就明白了清乐公主的来意,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刀插回枕边地刀鞘中。
隔壁的周宣听到清乐公主的尖叫,赶紧跑了过来,连声问:“出了何事?出了何事?”一边扶起地上清乐公主。
清乐公主虽然叛逆放肆。但怎么说也是自幼接受皇家礼仪学习的堂堂公主,她是来找宣表兄的,两情相悦这没什么,哪里会想到竟摸到老四先生的床上,真是羞愧难当,捂着脸痛哭起来,周宣来扶她。被她使劲一推。哭着跑回去了,她恨死宣表兄了。好好的干嘛和四痴换房间,害她出了这么个大丑,寻死的心都有了。
周宣是睡梦中被惊醒跑过来的,脑子还不大好使,愣愣地问:“老四,怎么回事?”
四痴淡淡道:“公主来找你呀,我以为是刺客,差点一刀把她杀了,她吓坏了。”
周宣又是后怕又是想笑,出门去找清乐公主,这得要安慰安慰。
四痴提醒道:“主人,莫要说我身份。”意思是说不要在公主面前说她是女子。
周宣回头笑道:“要是公主觉得被老四先生污了清白,要寻死觅活那可如何是好?”
四痴翻白眼道:“我碰都没有碰到她,哼,清乐公主也不是那种贞洁得一毛不拨的人吧,哪里会寻死。”
周宣道:“那可难说,当初她不肯嫁雪猪太子,在景旭宫可是绝了食地。”
四痴道:“那我不管,反正不能说我,不然我就走,永远不会再见你一面。”
周宣道:“好好好,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说,日后看到老三也不说。”
四痴脸微微一红,转过身去,说道:“没错,对谁都不许说,三哥那里也要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周宣摇着头,来到清乐公主住处。
小茴香、芳茶两个人都惊醒了,在外间面面相觑,见到周宣,小茴香忙道:“姑爷,公主怎么了,一个劲地哭,把我二人都赶出来了?”
周宣道:“公主肯定是做噩梦了,待我来安慰她----”
清乐公主在里间喊道:“不要进来,我谁也不见!”
周宣不管她,施施然就进去了,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巧地留在外面。
清乐公主听周宣走进来了,身子往里侧,把头蒙在被衾里,捂得严实,羞愧啊,差点摸到别的男人床上,简直是淫奔了!
周宣一屁股坐在公主的榻上,拍了拍衾底隆起的娇躯,说道:“哭什么呀,这又没什么---”压低声音道:“老四先生也差点被你吓死,你一袭白袍,披头散发,好可怕!”
清乐公主在被窝里听到,想笑,又笑不出来,“呜呜呜”又哭起来。周宣道:“不要闹,被人知道反而不好。”
清乐公主慢慢止了悲声,从衾底钻出头来,幽暗的房间里俏脸如精灵。低声问:“宣表兄,你不生气?”
周宣一愕:“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