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心想着, 自己坐马车, 燕亲王骑马, 就算是一道走,也占不到边儿, 何苦了驳了燕王面子,反而惹得不愉呢?
苏怀瑾便笑了笑,说:“是怀瑾的荣幸。”
薛长瑜一听苏怀瑾答应了, 当即喜形于色,笑着说:“那太好了。”
众人一并子上路,反正都是要回京,正好顺路,很快薛长瑜就让大部队跟上来,看起来仿佛是保护着苏怀瑾的马车,粼粼的往前前行。
其实苏怀瑾想的太简单了,虽然一个坐车, 一个骑马, 根本挨不着边儿,但是苏怀瑾险些给他烦死了。
那面儿一会子绿衣从外面捧进来一些点心,说是四皇子昨儿个亲自下厨做的点心,请苏怀瑾品尝品尝。
一会子又从外面捧进来一些瓜果, 说是四皇子特意准备的时令瓜果,想着路上用, 正巧与苏怀瑾同行, 就将瓜果与苏怀瑾食。
一会子绿衣又从外面捧进来一张小毯子, 说是天气转凉,越是进京城越是凉,四皇子怕苏怀瑾身子单薄,穿的太少,会着凉。
等等……
苏怀瑾一刻都不得清闲,感觉有虫子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一直转,捏了捏不死,拍也拍不得,只能后悔自己个儿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同行了。
不过同行也的确有一件好事儿。
那就是下榻住宿的问题。
苏怀瑾他们一行人人不算多,但是人也不算少,其中女眷还颇多,这样一来,下榻住宿就是问题,要寻一个合适的客栈,实在不是好寻的。
不过眼下里跟着四皇子一道走,就压根不用寻客栈下榻,而是直接去当地的驿馆下榻。
而且路过的官员们全都兢兢业业,早早提前给四皇子准备好下榻的房舍、饭食,简直一应俱全。
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不少。
薛长瑜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抢了小厮的活计,笑着说:“到驿馆了,瑾儿。”
苏怀瑾听到声音,就示意绿衣打起车帘子,绿衣刚打起车帘子,那面儿就“嗬——”了一声,吓得绿衣差点从马车上折下去。
绿衣为何如此震惊,还一脸惊恐的模样?
正因着,四皇子薛长瑜不但干了小厮传话儿的活计,此时此刻,还正弯着腰,帮忙把下车用的脚踏子摆好。
摆的端端正正,像模像样儿,不只是如此,还检查了两下是不是牢固。
旁边的侍卫从者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垂头看着地,仿佛压根儿没看见一样,虽看得出来都很震惊,但一个个不敢造次。
苏辰苏午则是吓得惊慌失措,苏辰连忙说:“王爷,王爷!小的来罢!”
苏午也说:“是啊王爷,让奴才来罢!”
薛长瑜却摆手笑着说:“不必不必,这些个小事儿……好了,已经摆好了。”
苏怀瑾还在车上,绿衣打起车帘子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心中怎么能不惊讶。
按理来说,四皇子薛长瑜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毕竟他可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贵族,母亲虽不是当今皇后,但是也是贵妃,可以说,薛长瑜要权势有权势,要名利有名利,而且容貌出众,身材挺拔,气度不凡。
追崇四皇子的人不在少数,而四皇子从小以来,也是一个冷淡高傲的人,秉性甚至可以说是刚愎自用,容不得别人违逆他半分,骨子里还有些暴躁易怒。
要不然上辈子,薛长瑜怎么可能下令赐死苏怀瑾?他当时被苏正气昏了头,而苏怀瑾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父亲会通敌卖国,以为是薛长瑜想要铲除权臣,再加上苏怀瑾的顶撞,难免会暴躁迁怒,说一些气话。
然而也只是气话,薛长瑜并没有真正下令赐死,反而在瑜瑾殿大火的时候,还不顾安危,冲回去救人。
但不得不说的是,薛长瑜的秉性的确十分易怒,这也是苏怀瑾了解的。
就是这么一个暴躁易怒,又冷漠高傲的人,突然转了性子一样,不只给苏怀瑾亲手煲汤,还开始弯下腰来,摆脚踏子,要知道,弯腰这个动作,作为一个皇子来说,怕只能在天子面前,才会弯腰。
苏怀瑾心里头有些狐疑,蹙了蹙眉,不知薛长瑜到底怎么了。
若薛长瑜只是想要拉拢苏家,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态度虽然恭敬,却十分疏离,按理来说,薛长瑜该早就暴怒放弃了,怎么可能还这样满脸微笑?
苏怀瑾越想越糊涂,她只是唯独没想过,其实薛长瑜并非当年那个不知珍惜的薛长瑜了,他和苏怀瑾一样,都想要弥补这辈子的缺憾。
不同的是,苏怀瑾想要远离薛长瑜,保全整个苏家,而薛长瑜呢?
薛长瑜想要无条件的宠着苏怀瑾,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薛长瑜兢兢业业的摆好脚踏子,其实最受惊的是当地迎接的官员,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不明所以,不知是什么情况。
薛长瑜摆好了脚踏子,因着有外人在场,并没有伸手去扶苏怀瑾,只是笑着说:“绿衣。”
绿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扶着苏怀瑾,说:“小姐,请下马车。”
苏怀瑾踏着脚踏子慢慢走下来,薛长瑜转过身去,对震惊无比的官员说:“可以带路了。”
“是是!”
官员们赶紧收起好奇的目光,连忙恭顺的迎着薛长瑜往里走,一面走,还一面说:“王爷,这边就是下榻的院落了,按您的意思准备的房舍,一间也不少。”
苏怀瑾跟在后面,这么一听,顿时就明白了,看来什么“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