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羊皮上写着竟是比试内容,也不是太重要的考题,只是一些规则,却足够让裴翡萝欣喜。
这九杀门年年比试内容皆不同,前些年是单个对单个,一个个淘汰法,选出天资能力出众者,加试一科fǎ_lùn,考验修道者心性。前年乃是挑战内门弟子,若能十招不落下风即合格,再选优越者比试,这样筛选三次,所剩者在经过磨心幻境,删去心术不正者。
此次,羊皮卷上黑白分明写道,“四至五人一组,团队合作,经过密林混战,淘汰一批,余下十个队伍,再次合并两队,敌对双方成员间互相淘汰,可以队友合作,不可淘汰己方队友,余下的单独比试,决出胜负。”
裴翡萝握着羊皮卷想笑,但是忍住了,“难怪公孙楼找我,今日她在酒楼也是在挑合适的队友吧,我虽未见她的本事,但那份才智也不是会托人后腿的愚货,这样的话,我,公孙,信秋,还缺一人,只要再寻一人便能组一支队伍。”
她左思右想,越想越妙,恨不得冲出去把信秋叫醒。“她将羊皮卷交于我,怕是将决策权也交于我,我要好好思量一阵子,这不能出错子。”
裴翡萝拿起羊皮卷激动踱来踱去,“信秋主攻,我可守,公孙尚且不知她擅长些什么,不过密林战,我们还需要一名潜伏在暗处的神射手,长剑短刀可不能防暗箭,这可难寻,明日怕还需去酒肆找一找,探探虚实。”
此刻的公孙楼捻起属下递上的账本,将金算盘哗啦不停,十指□□,目光沉稳。
“少主,就这般将掌控权交出去了吗?”暗处有人低声询问,看上去有些不满。
公孙楼手下微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忙死了,哪有那个功夫管这些,裴翡萝不是蠢货,那个剑客也不是能听从我命令的,何不做一个人情,再者,我不傻,她说的,我不一定会全听,这件事就让她去忙吧,为了她的前途,她比谁都要上心。”
寒风一刮木窗,公孙楼猛地抬起头,电光火石,她伸出右手向前一捞,两指间便落了一封盖蜡密信,她毫不犹豫裁开手中密信,扫了一圈,冷哼一声,放至火烛上燃尽,确保不曾落入第二人之眼。
“莒南林家叛了,卷着钱跑了。”微暗烛光下,公孙楼神色不明,疑迟片刻,她抽出另一封夹在《为商九制》中的密信,并着自己封书,盖蜡定章送至阴暗处,“加急,务必五日内送到。”
暗中人不言语,接过信转身离开,公孙楼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继续批改账本。
那纸上也没有写其他的什么。仅仅只是
都给我处理干净!眠仪楼。
朱笔玉章红印,这林家必是活不成了。
裴翡萝若能窥见这少女真实姓名,必然会大惊,《我欲滔天》中赫赫有名的眠仪小姐,一双玉手翻弄乾坤,将这方世界玩弄掌心,金算盘出,百万金银入库,她是男主的钱袋子,为男主大杀四方奠定物质基础,她初次与男主见面时,她着一身金底白纹的花鸟华袍,正统皇族装束,也不似之前那么异域怪异,满头珠翠,人也和气,没有那么肆意放纵fēng_liú,现在的公孙楼与眠仪楼判若两人。不过裴翡萝暂时也不知,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心中澎湃的裴翡萝压着激动闭着眼,假寐一宿,晨光初现,她便一跃而起,洗漱一番敲开了信秋的房门。信秋还缩在被子里沉沉睡,裴翡萝推门而进时,他脸粉粉埋在枕头里,裴翡萝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凑在他耳边喊,“杀人啦,救命啊,快些起来!”
信秋习惯伸手握住枕边长剑,猛地睁眼,瞧着言笑晏晏的裴翡萝,有些气恼,伸手推开,“那就杀了你吧,我要睡觉。”
裴翡萝哪里能让他如愿,拔起他为他套上外衫就推到铜镜前,按着他坐下,为他束冠,裴翡萝从未给人束冠过,哪里会,反而把柔顺丝滑的秀发弄得乱糟糟,信秋忍无可忍,叫道,“萝卜,且等等,待我换身衣服,你先出去,男女手授受不亲。”
裴翡萝将信将疑,退到门口,看着懒懒散散的男人掀开被子缩进去,团成一团再也没有动静,她控制不住,尖叫,“信秋,给我起来——啊!”
兵荒马乱,他还是起来了,但是面色有些不好看,两人接触越久越觉得人不可看表象,信秋不如外表精明冷漠,反而懒洋洋,裴翡萝也不似面相那么娴静,反倒有些偏执扰人。
信秋洗漱时,裴翡萝已经将大致讲了一遍,他皱眉不语,但是还是叹气道,“由你决定吧。”
母亲教导过他,送上门的好处总是可能有大的隐患,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看着双眼微闪的裴翡萝,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裴翡萝见他应下,露出意料之内如释重负的微笑,催促他快些动作,今日,他们还需再去酒肆。
厌容顺着命符找到裴翡萝时,她正和信秋并肩走在街上,信秋见裴翡萝孩子气把玩摊上的木钗,也顺着她心意,为她买下插在她的头上,“为女士花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该做的事情,你有我这样的佳人陪伴,出点血又怎么样。”裴翡萝悄声狡辩道,惹来信秋一阵皱眉。
“你这嘴巴,过年该给你用盐擦擦,多口多舌像只鸭子。”
“喂,鸽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嘲笑远亲,都是禽鸟,何必呢。”
两人自顾打打闹闹开着玩笑,但是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对狗男女当街调情卖俏,厌容妒火中烧,双眼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