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才愿意随您去荣禧堂。”
就在洛倾雪领着锦笙,身后跟着临着粉茉的长归已经走到五步开外的时候,猛然有人开口,“奴才不求什么,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么?这东西有用?
“走吧。”虽然心中很不解,自重生以来,她早就将自己的良心给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面。
因为她比谁都要清楚,纵使那些人现在还没有对自己动手;那是因为现在的时机未到,那时因为他们现在羽翼未丰,那是因为现在她的外祖母、太长公主云静安尚还在云都;待外祖母应诏离开,那些匍匐在暗处、司机已久的人只怕就会按捺不住了;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也只不过是抢在他们之前,打压对手而已。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深深侯门,大宅后院,良心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从来都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
荣禧堂中。
孟氏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连发髻也重新梳成了堕马髻;头上斜斜地簪着花式繁复的彩枝绕烈火红莲缀珍珠流苏的步摇,暗色的朱红更衬得她无比威严。
“倾雪见过祖母。”洛倾雪盈盈福身。
“奴婢/奴才见过老夫人。”跟在她身后的几人也随即福身,行礼道。
孟氏点点头,只是在瞧见长归记忆她手上提着的粉茉时,面色有些难看,“倾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孟氏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粉茉,她自然是知道的。
“祖母明鉴,倾雪既然答应在一个时辰内为锦笙证明清白,现在自然是来给祖母送真正的窃贼的;这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孟姨娘也该腾出手来好好管管自己的院子了。”洛倾雪单手捏着手绢,轻轻捂在唇边咳嗽两声,然后接着道,“不然,这丢了东西事小;若是平白污了五妹妹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粉茉闻言,心里顿时怔了下;她眼底的不可思议一闪而逝,大小姐她……她怎么会,怎么会……
“唔,唔,唔。”她不断地挣扎着,可是被长归用布条封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孟氏面色难看,洛倾雪这般对待小孟氏迎春院里的人,何尝不是变相地表达对她的不满;她沉着脸,“既然到了荣禧堂,就将人放下吧;这粉茉在迎春院也这么多年了,向来老老实实的,瞧着实在不像会是做这事情的人。”
“……锦笙也是打小服侍倾雪的。”洛倾雪也不反驳淡淡地道。
孟氏顿时怔了下,面色黑沉着,“这也不能任由你随便抓个人来就能安上罪名了不是。”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明鉴啊,奴婢没有拿夫人的簪子,奴婢真的没有。”粉茉刚得了自由便猛然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求救求饶着。
洛倾雪却是冷冷地轻笑一声,声音很轻但在场众人却都听得很清楚,“本小姐只让长归带你来荣禧堂,可从未告诉过你,是因为孟姨娘丢了簪子。”
‘唰——’
粉茉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吞了口唾沫。
“行了,这事在院子里闹得不小,她听说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孟氏淡淡地替她撇开关系,事实上也是如此;大宅后院的女子向来无聊得紧,这些消息自是传得极快的。
洛倾雪仍旧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的,“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孙女很是好奇,这粉茉大清早的不好好呆在迎春院,跑到花园里溜达做什么?”
“奴,奴婢;奴婢……”粉茉张口,牙齿却很不听话,磕磕巴巴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说明簪子就是她拿的。”孟氏语气很是不耐,“倾雪,祖母以为你向来是个好孩子,难道为了维护那个贱婢就这样将罪名随便找个人安上吗?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洛倾雪却丝毫不以为意,“若没有足够的证据,倾雪自是不敢劳烦祖母的。锦笙将托盘呈给祖母瞧瞧,长归将粉茉提起来。”
“是。”两人齐齐应声。
洛倾雪一把抓住粉茉欲缩回袖中的右手,撩起宽袖,漏出的指尖果然是有破损,她淡笑着,“你要如何解释,这破了的手指?”
“奴婢只是早上不小心被刀划破了。”粉茉吞了口口水。
“哦?”洛倾雪轻哼,“被刀划破了,竟然会留下碎布的残丝,这刀长得也挺神奇的,改明儿让本小姐也见识见识。”
粉茉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的苍白如纸,她吞了口唾沫。
洛倾雪却是慢条斯理地,将她指甲中的碎布残丝取出来,淡淡道,“没想到吧,你早上只想着要将那发簪栽赃到锦笙身上,却不小心被那发簪划破了指甲,碰撞时由于紧张,你的指甲挂住了托盘里的衣衫,着急时,你只能用力撕扯,衣衫破碎时,碎布的残丝也留在了你的指甲里。”
“……”粉茉牙齿不住地颤抖着,薄唇嚅了嚅,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若是本小姐没有猜错,那托盘被挂破的边缘残留的血丝应该也是你的吧。”洛倾雪淡淡的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正是之前孟氏丢出来的小孟氏丢掉的那支,“祖母也仔细瞧瞧,那彩雀掐丝的末端处,是不是有淡淡的血丝;若倾雪记得不错,只要这血是出自同一个人,放在水里,是会相溶的。您若是还有怀疑,不如让人取了水来,直接验证。”
粉茉整个人已经彻底怔住了,她的心紧紧地悬起,跪在地上,四肢瘫软,心里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