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天还没有亮,管正便坐在了大堂上。
此时的衙役们还都没有上班,自然也无人前来告状,他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管正这头老狐狸久经风浪,他本能的嗅到了京城中的一丝气息,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兆,而这场暴风雨会剧烈到什么程度,这是谁都无法预料。
在这场暴风雨中有多少颗脑袋要落地也难以预料,而相对来说像撤职、下岗、待业、罚薪、入狱这些事情都不值得一提了。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京城,远离这是非的中心,但是他身为刑部尚书是没办法离开的。
如果不能离开,最好的情况就是什么事都不要发生,以静制动,而现在京城女飞贼这件事已经将刑部拖入了漩涡中心,要想独善其身是绝对不可能了。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尽快破案,但要破这案谈何容易?
管正知道,这京城之内藏龙卧虎,有许多官员的势力比整个刑部还要大得多,却仍然没有避免得了被逼写家产的事情,他也见到了那两个女飞贼\uff08当然女飞贼是蒙着面的?,那两个女飞贼似乎看不出如何厉害来,但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刚从锦衣卫诏狱中出来的雪玉凤身上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对面,大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挤了进来,返身悄悄的掩上了门,她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管正赶紧一跃到了她身后,向她肩上拍去,本意是想打个招呼:“凤儿。。。”
“刷”,未出鞘的冰雪剑向后捣来,管正一个旋身到了雪玉凤正面,忽然发现雪玉凤脸色很奇怪,有些潮红,而且眼角眉梢满是风情。
若在平时,这老狐狸一眼就会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心里急,也顾不得管这些了,急急问道:“凤儿,女飞贼捉到了吗?”
“捉到了。。。啊。。。那个。。。”雪玉凤脸色红得更欲滴出水来,竟不敢抬眼看管正,急急向里走去,“我已经把她们杀了,她们不会再出现了!”
雪玉凤急急说着小叶子早已编好的谎话,不敢让管正看到自己的眼睛。
“杀了?那真是太好了,”管正抬头笑道,“对了,你是在什么地方杀的?尸首何在?”
“鼓楼那边,尸首抛到河里去了!”
“那是两个什么人?你查没有查是何人指使?”
“没查,当时情况危急,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嗯,你说的有理!只要女飞贼真的死了,我就安心了,你又为刑部立了一大功啊!”管正搓着手,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对了,你饿了吧,来,我亲自为你下厨,做我最拿手的梅菜扣肉!”
“随便你,我要先进去洗澡!”
“啊?大早晨起来的洗澡?”
听了这话,雪玉凤连脖子都红透了,管正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今天玉凤好奇怪呀!”
在三司会审于秉的期间,重九也没有闲着,继续处理下面的人,愿意悔改的暂时留用,观察后效,不愿悔改的,立即免职或送入大牢,于是京城之内官官自危,纷纷四处打听消息,这大皇子如今是搞什么风啊?到底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这些当官的终日心惶惶的,也没心工作了,整个京城几乎陷入瘫痪状态,幸好有重九新任的吏部尚书徐溥苦撑大局。
虽然是刚刚担任吏部尚书,但徐溥在此之前长期担任右侍郎,足以胜任尚书之职,而且在某些方面做的比尹还要好。
徐溥性格沉稳、举止老成,从不说不该说的话。
他自读私塾时便保持了一个习惯,给自己准备了两个瓶子,一个瓶子里放黄豆,一个瓶子里放黑豆,做一件好事便放一粒黄豆,做一件坏事便放一粒黑豆,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数十年。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这个徐溥真正的做到了。
而且他为官清廉,真正的清廉,威望很高,并且颇得民心,下面百姓听说徐溥当上了吏部尚书,均说:“国家有望了!”
三天之后,三司会审有了结果:“罚银一千两,无罪释放!”
“啥?”重九听了三大巨头的汇报,不由怒气勃发。
这三大巨头只唯唯诺诺的解释:“所有受贿指控均无实据,因此驳回,建议无罪释放!”
他们当然不敢说,这些天里阁老万安给他们施加了多大的压力,明确的警告他们,敢不放人,就是与我万安做对,与我万安做对的下场。。。哼哼。。。
要是你的家人或是什么亲戚莫名其妙的失踪可不要找我!
京城的官员再分不清谁能惹谁不能惹,那还怎么混?
虽然他们不知道大皇子能不能惹?但他们知道这个万阁老绝对不能惹!
万一惹毛了,你睡着睡着觉脑袋被人摘了去,也不知道是谁摘的。
重九拿着判断书“嘿嘿”一阵冷笑:“既然是无罪释放?为何还要罚银一千两?罚银一千两说明有罪,无罪释放说明无罪,这前后矛盾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呃。。。”三人都哑了火,他们当然不能说是为了照顾重九的心情,这才罚点钱,否则连银子他们也是不想罚的。
看着他们四人那窝囊的模样,重九不由的破口大骂:“你们三司审了三天,连个屁大的罪过都没有审出来,你说要你们什么用?难道光吃饭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