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仿造了这些信件吗?”

“不可能。”沈书嫣慢慢地摇头,“那些信件经过多少人鉴证,都认为是郭将军亲笔所写,那就说明,信件上的每一个字,都是郭将军曾经写过的,是被人临摹过多遍,再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凑起来。”

郭星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沈书嫣的意思他听明白了,那些信真的是父亲“亲笔”写过的,所以,不管多少人来鉴定,都不会认为是伪造。

沈书嫣继续解释道:“当时的信件有好几封,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少字,这么多的字都搜集到,显然,那伪造信件的人手里有郭将军的不少手书。”

只有从大量的字里面挑选,才能拼出这几封信来。郭星锐的脸更白了几分,眼神也更加凶戾,“就是说,伪造书信的人,是我父亲身边亲近的人?”

“我想应该是郭将军身边出了叛徒。”沈书嫣凝眉道:“不一定是军营中的手下,也许是京都家里的人,把郭将军的手书收集起来,送给了秦英寿,再由擅于模仿的人临摹练习,这才有了这几封难辨真假的信件。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真相如何,咱们要一点一点挖出来。”

郭星锐怔然半晌,虽然沈书嫣说只是猜测,他心中却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自从噩耗传来,他时时都忍受着家破人亡的锥心之痛,最想不通的就是这所谓的“亲笔信”,难道朝中大臣都是瞎子吗?难道秦英寿有这么大的背景,能让阁老们都睁着眼说瞎话?听了沈书嫣的推理,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能解释通的。

他把她的话在心里又来回过了几遍,那句“究竟真相如何,咱们要一点一点挖出来”听得他险些落下泪来。

遭逢巨变,他从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成了躲躲藏藏的逃犯,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立足之地;屋宇众多,却没有片瓦容他安睡;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可以交心。

可是眼前这个被他用匕首抵住脖子胁迫过的少女,却那么平静又理所当然地说着“咱们”。她生得肤若凝脂、臻首娥眉,一看就是个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明明是纤细柔弱的少女,在他心里却变得那么可靠。

柔软的心外面包裹了层层寒冰,那些冰日积月累,已经变得比石头还硬。如今却被“咱们”简单的两个字,击出了一道裂缝。明明正是寒冬,却吹来了一股和煦温暖的春风,从那裂缝中拂了进去。

“我叫沈书嫣,我的父亲是内阁首辅沈诺岱。”姑娘家的闺名是不能告诉陌生男子的,沈书嫣却没有理会这些,“郭小将如果信得过我,我们可以约好,每月见面一次,城外的善觉寺也好,或者城内的什么店铺茶楼也罢,我要是得到什么最新的消息,也可以告知郭小将。”

“在下郭星锐,多谢沈姑娘。”马车里不能起身行礼,郭星锐抱拳,“那下个月我们在善觉寺后山见面吧。”

“郭星锐……”沈书嫣展颜一笑,“这名字真是好听。初一、十五寺庙人多,旬末很多人都休沐,我们避开这几日,约在初五那天,好不好?”

……她笑起来可真是好看。郭星锐耳根发热,默默点了点头。

沈书嫣继续道:“等到了庄子,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把伤养好了再离开。”

这次郭星锐摇了摇头,“不,等会儿我就离开。”他不能留在她的庄子上,万一被人发现的话,他孤身一人,随便就逃脱了,可是却会连累她的。

他态度坚决,沈书嫣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她把手腕上一串蓝色碧玺珠褪了下来,递给郭星锐,“我身上没带银两,这碧玺手串是从珍宝阁买来的,没有任何沈府的标记,你拿去当了,先将就些时日,等下次见面,我提前准备好。”

那碧玺珠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郭星锐握在掌心,珠子上还带着她的体温,一丝暖暖的香气。

说话间,马车进了庄子,这里沈书嫣常来,车夫轻车熟路地把马车驶进了主院。

闲杂人等都退下,沈书嫣踩着车凳下了马车,丫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郭星锐缓缓地摩挲着那蓝色碧玺手串,片刻之后,珍重地放进怀中,侧耳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翻出马车,轻巧地跃过墙头,不见了人影。

……

担心表姐和郭小将,苾棠一晚上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她既害怕郭小将被抓,又害怕万一争斗起来伤了沈书嫣。次日一早,苾棠急匆匆地去了舅舅家。

“傻丫头。”沈书嫣就知道她会担心,昨晚从庄子上回来有些晚了,就没给白府送信,想着今早派人去说一声,结果苾棠一大早就过来了。“担心什么,我又不是鲁莽的人,要是那郭小将真是穷凶极恶之人,我才不会帮他呢。”

苾棠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表姐,郭小将他……”

“走了。”沈书嫣拉着她坐下来,“我想让他在庄子上休养几日,至少把伤养好再说,可他坚持要走。”不管他是出于对自己的提防,还是不想连累自己,她都没有理由把他强行留下。

表姐完好无损,郭小将顺利逃脱,苾棠松了口气。

姐妹两个说着悄悄话,外面丫鬟禀道:“姑太太过来了,去了夫人院子里说话,说是等会儿和表小姐一起回去,让表小姐等她。”

“我娘怎么来了?”苾棠很是奇怪,母亲向来深居简出,很少出门的。

沈书嫣道:“许是找母亲有事吧。棠棠多玩会儿,等会儿和姑姑一起回,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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