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惊人之是,镜月止下言语竟仅因困意袭来,而未察觉半点不妥,离去之时也极为草率,似仍沉浸得意当中。
不过头领马虎,这部众倒是谨小慎微,镜月前脚刚去,便又来确认云涯儿手脚束缚。此举无异告知若不及时对付,想要带走镜月简直痴人说梦。
然而尽管连同镜月在内各人皆扮山匪,却仅摘去双剑包袱搁置一旁,看也未看,更不消提搜身之举。如此不但可证此众并非山匪,并且镖套之内短镖仍在,脱身即非难事。
随即故意打一哈欠,并缓缓侧下身子,佯作迷糊半闭双眼,不时观察。待到看守真以为这边昏昏欲睡,而有所松懈不再紧盯之时,立又佯作梦呓试探。
几番下来,终使看守懒再注意这边动静,于是赶紧双手贴至身后镖套之上,摸得镖柄缓缓取出,小心翼翼反手割绳。
为防那人察觉而呼喊求援,割断手绳并未急动,收回短镖之后仍装手缚。又再费劲心思屈身勾腿,总算将那结改活,用力一挣即可脱落。准备万全,便仅剩思索脱身之策。
思来若仅单打独斗,或是只为脱身,那看守自是形同虚设,毫不足虑。但此刻还不知晓镜月所在,更不可在带走其前惊动众人,如何悄无声息制服看守便至关重要。
好在其仅一人,更是对己无所防备,三步上前将之击晕即为最佳。可盘算下来,对方身形还算健硕,自己又非力大无穷,只凭徒手一击未免太过冒险。
奈何身侧除双剑包裹以外,再无何物,更不消说有重物可用。而用剑将之刺死太过狠辣,终归难下决心,犹犹豫豫,又已不知如何是好。
耽搁多时,不知看守是否察觉异常,竟忽朝这边走来。一想若其靠近,必然见得断绳,已是无路可退,索性挺身而起绕至其后,一手捂其嘴,一手猛击其项。
此举虽真将之打翻在地,但却并未使其昏迷,反而满眼惊恐望来。好在其人尚未呼叫,自也顾不得那些,立即回身拾起剑包撇其而逃。改思先作逃走假象,寻得一处隐藏,再候时机。
意外之是,直至自己慌不择路引来他人警觉,屋中看守也未喊出声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将那人制服,可惜为时已晚,四周呼喊之人尽皆围来,除逃之外再无他法。
原本以为昨夜所见便是此山当中全部之众,结果这番逃来,才知此山之上竟为一寨,未有千人屯聚也有数百。而己所在乃为山顶,非但四周满是追兵,就连下山道路也是密密麻麻。
即便思藏,放眼望去皆为草屋,还不知内里埋伏几人,自不可入。最近之树亦在百步之外,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眼中,又如何得脱?
奈何无论能否脱身,那漫山之众也不会原地待己思完再动,只得边思边往人少方向突去。
糊里糊涂一路突来,却是发现眼前之众越来越少,身后之众亦是越撇越远,似是有所忌惮欲追未追。疑惑当中往前看去,才是发现竟有一屋四周空旷,无一守卫。
转而立思,此众毕竟当年乃为黄巾,自少不了迷信,如此惊恐必定乃因避讳此屋。此倒正好,兴许屋后还有下山之路,遂而欣喜凑近。
哪知绕至屋后高处往下探去,若说山路难走倒还可冒一险,然这陡直峭壁无藤无树,跃下无异自寻死路,而此刻情势还远未至此。
于是立又慌忙退回,结果发现那众已将道路围死,离此大概让出十余来步,对方虽不敢再作近前,可这边也全无从那人海当中突出可能。
奇怪之是,发现己时那众还呼喊不止,将己围于此处之后却个个小心翼翼不敢妄动,更无一人敢再叫嚣。
照此观之,已绝非迷信那般简单,必是屋中有何重要之人才不敢惊动,而此山中谁人地位最高,自是不言而喻。
本来还为如何掳走镜月大为苦恼,得知如此,顿时欣喜非常,有其在手,还怕那众不肯让道?遂未再多想即推门而入。
才见内里,一眼便可望见镜月正趴地上紧抱毯褥,与上回见时并无两样。也不知是因昨夜太过疲倦,还是本性如此,这般入内,其竟未有半点察觉,仍睡极香。
但其终究衣衫不整,若就此扛出有失体面,思来想去,终是想不过意蹲至其侧,轻轻唤之“嘿!嘿!呆圣女!”
好在其眠不深,呼唤两句便有回应,翻过身来揉眼呢喃,“所报何事为何不待我准入?好没规矩!”似困意未消。
观其又揉两下,终似忆起何事,顿时惊坐而起,望得云涯儿在侧,更是惊恐非常,抬手指来,“你、你怎会在此……”随即又再慌张裹住毯褥环抱身前,“莫、莫非……淫贼!”尖叫得是莫明其妙。
此景并非头回见得,倒是早已见怪不怪。况其衣皆在身,又未见得半点不该见得之处,再加自己确实对其毫无非分之想,自是有恃无恐,也懒多言,直接催道:“你快将衣穿好,稍后随我下山找个僻静之处躲去,待到白波……”
“来人!来人!快来将这淫贼擒下!”
还未将话说完,又被镜月呼喊打断,才是发现此女仍旧沉浸于那被害妄想当中。
想来再怎多言也全无用处,索性顺其之意吓之,“你尽管呼叫,看是你部先来将我擒下,还是我先将你擒下。且先想好,到时众目睽睽可不止我一人观得你这狼狈之相,往后是否还要见人,全凭你意。”
未想这从杜远之处学来痞态倒远比好言劝说管用许多,当即便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