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重山,纷纷扰扰总算近得洛阳郊外,只是此城远比想象当中更为难入。城郊不仅驻有各式兵卒所着之衣不尽相同,且似还各效各主并无来往。
原先以为此众乃因北方动乱特来护卫天子,然观此景,又觉并非如此。只是无论怎说,此众确实已将入城之道封堵,凭借百姓身份怕是难入。
尝试几番,望那各兵凶狠异常,甚为心虚,终未鼓足勇气当于此众之面入得城中。
为难之间,退意骤生,继而转头望向镜月,说之,“我观洛阳也已早为是非之地,这番难以入内,不如你且先随我去往他处,待到日后平息一些再来可好?”
镜月听之,仅是驻足回望,并未及时答复,随其又再顾盼一遭,这才开口,“我观此众松懈散漫,徒有其威却缺乏军纪,想必自为哪家私兵,如今前来不过欲趁天下大乱领个一官半职罢。
“你我前往洛阳,既非惹事,也并不与此各众争抢官位,又何必惧其?此众若真敢于天子脚下闹事,只怕无需你显身手,自有人办。”
其说一半,而将右臂轻摆指过眼前各军,“你看这各路人马聚集此处,不正是为相互制约?倘若真有一军妄动,只怕立被扣上忤逆之名,群其而攻之,放心去罢。”
将话说毕,其便以手搭来这边臂上,随后轻轻扫之,转身即这。这镜月已领于前方,即使云涯儿仍有犹豫,自也不敢放其独自前往犯险,只得碎步追去,护其身侧。
未想迈开几步倒真如镜月所料,两侧各兵除伫立一旁呲牙威慑以外,并未敢再有何动作,甚至步也未迈一步,干望二人行之。
只虽此众私兵并无威胁,但真近得城门望见守卫之时,云涯儿仍旧心虚不已,不由伸手摸向背上长棍。
思之此物纵然包裹严实,却也一眼可见乃为兵器,若是因此而遭扣押自得不偿失,随即赶忙迈至镜月跟前,张臂说道:“你可否先随我去往他处将这兵刃藏匿再入城中,不然……”
“有何不然,你那背后不过一木棍罢了,如今世道凶险,百姓背负木棍防身又有何奇,那官兵平日事务繁忙,哪有闲心将你扣押?未免太过多虑了。”
其之应对远比想象当中更为从容,且其所言别有深意。立思自己身后木棍之上明有双剑,哪里仅为木棍而已,如此利刃,官兵又怎会视而不见。
正欲说明,镜月却又浅扬嘴角将身略微前倾,“怎的?你若不信,大可就此取下查看一番,再下决定亦是不迟。”
尽管这边心中早有主意,不过其所之言倒也提醒一二,将之取下令其亲眼再见一番,不可省去许多唇舌?随即二话不说便将长棍取下,扯绳而拨。
本来其棍握于手中尚还胸有成竹,一心盘算应将此物藏于何处才好,可随那布渐松,心中却忽没底。直至布全揭开,棍端两剑竟真早已无踪,只剩剑柄圆滑之处尚留其上,观之宛若二珠。
骤想那双剑自己费劲心思也未取下,怎近来赶路之时却成如此模样?再望镜月一副意料之中神情,立猜大概乃其趁己未有注意之时悄悄替换。
然才生此想,其已将头轻摆,“此事与我无关,你莫疑我头上,不信你往那棍身辨认一番,看看是否曾为你用。”
本就疑惑,再经其这一提,自是想也未想,立举棍身细细查看,果真于一端见得几道刀痕,此显然乃为前阵与镜月同伴争斗之时所留。
但此木棍质地寻常,既作替换,于其之上再划几口自也无甚麻烦,思来想去仍断定此非先前那把。
而后转念一想,反正那双剑已难再使,既被镜月藏匿,倒也无需担忧不急寻回,刨根问底自无大用。遂装恍然大悟,拍额直呼“时间竟还有此等玄妙之事!”
只是前后举动太过浮夸,除将镜月白眼换来以外,并未起得半点用处,因而悻悻又将长棍收起,再往城门步去。
不知往日是否少见如此场面,即便知晓对方不会为难,云涯儿近至守卫跟前之时仍旧颤颤巍巍,反引守卫质疑,将那手中长剑指来喝道:“那边负棍之人,你且留步,容我盘问一番!”
尽管对方言语仍旧客气,这边却早如行何亏心之事被抓现形一般,恨不得就此抽身遁走,哪还有闲与那守卫交谈。
犹豫当中,险些行何出格之举,幸得镜月提醒牵起右臂近至守卫跟前,“兵爷莫疑,我兄妹二人途中曾遇山匪,如今家兄仍旧后怕,故而举止反常,绝非有意为之。”
“不容你言,我自有分寸!”那守卫倒也全不近人情,止了镜月言语,即将剑落回,再而问道:“我观你等衣着脏乱,也无随从跟行,想来自非大户人家,如今来这洛阳所谓何事,莫非是看重哪家钱财欲行不轨?”
其亦毫不避讳,直言猜测这边为贼,本经此吓云涯儿早已坐立不住,不过思来自己并非求财而来,反倒沉稳些许,仰颈而答,“兵爷莫要取笑我兄妹二人,若非落魄,谁又会千里迢迢来此之地,自为投奔亲友罢了。
“况且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又有兵爷此等忠义之士镇守,哪有贼人可乘之机,我若真为那贼,又怎会来此?想必兵爷自是一清二楚。”
“那自当然!你且莫要小瞧我等不过乃为区区守兵,此也远比边疆战士精锐许多,皆是万里挑一,军中俊杰。想你既知如此,倒真非那不知好歹之小贼,还望早日投得亲友,恕难远送。”
万没想到这随口奉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