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骨莲弯刀的骨刀不断地旋回控鹤监十八司手中重合,再被抛出撞击出天女散花一般的死亡刀雨在烟雾之中穿行,的悲鸣之声渐渐地弱了下去,代表着一条条生命的消散。
而若有侥幸闯出烟雾的士兵,十八司之中便会有人直接飞掠下去,一招之内干脆利落地终结掉对方的的性命。
终于烟雾之中再也听不见悲鸣。
百里初看着她纤细却又倔强挺直的僵硬背影,他眸光微闪,轻叹一声,上前伸手将僵如木石的秋叶白抱在怀里,这时候的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脆弱。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耳边:“这就是朝野权谋,不管曾经本心如何,踏入此间,便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对错,一切都只剩下对局势舍夺的权衡。”
秋叶白闭了闭眼,感受着他凉薄的怀抱,但是此刻却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温暖,让她可以依靠,她身形却慢慢地放松了一些,有些疲倦而茫然地靠在他的身上:
“我的手不是没有染过血,但是,从来没有这一次如此地感觉无力。”
也许是因为叶城驻军终归曾经为这个帝国的安宁付出过他们的生命,将士的归宿是马革裹尸,而不该这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权谋诡计之下。
理智明明知道有些决定于情于理虽然残酷,却是最明智的抉择,明白对方也曾想要剿灭她,如果他们得手,不会有人为她求情,但是那些属于人的悲悯和共情却让她依旧感觉窒息。
百里初指尖掠过她柔软的脖颈,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声音温柔而冰凉:“马革裹尸也好,权谋牺牲品也罢,终归不过是一捧黄土,小白,这不过是个开始,不管是朝政之争还是战场杀伐布阵,永远有舍有夺,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你只能顾全更多人,总有人会被牺牲和舍弃,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秋叶白闭上眼,不再言语。
空气里飘散起焦愁的烟味,梅家之外原本那些快熄灭的火星在十八司洒下药粉之后再次燃烧起来,而且愈来愈大,熊熊大火从酒楼的废墟一路蔓延开来,只是这一次不是烧木头,而是燃尽所有的叶城驻军的残留的尸体和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熊熊的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才结束,结束以后,那些雾气方才散尽,所有的焰部众人和看风部的纨绔们仿佛才从瞬间清醒过来。
方才他们似乎有些迷瞪瞪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雷弹爆炸的声音给轰得有点昏,众人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彼此有什么异常,有人摇摇脑袋,闻着那空气里的焦臭,忍不住嘟哝道:“这他娘的烧什么呢,对面那破酒楼还没有烧完么,臭死了!”
倒是老常脸色有些凝重,这味道他在在战场之上闻到过不少,那是人肉烧焦,脂肪燃烧的恶臭。
随后他立刻爬上墙头,小心的探出头去,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反应让底下的人愈发地好奇,焰部和看风部的人都纷纷上了墙头向下看去,亦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尸横遍野,一片焦骨。
所有围攻他们的叶城驻军似乎全部都被那一场天雷弹的爆炸引起的大火烧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这样的结论看起来极为诡异,但是唯一能说得通的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是了,副座呢?”老常忽然那想起了秋叶白,转头看向宁冬。
宁冬一愣,才发现自己竟把主子忘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老常,你收拾一下这里。”
她脸色瞬间一白,丢下一句话,打算立刻掉头就去寻,却不想她腰间忽然落下来一张条子。
宁冬顺手捡起来一看,神色一凝:“四少却接应大鼠他们了。”
……*……*……*……
那么秋叶白到底在哪里呢?
她此刻正窝在梅家后院一处颇为隐蔽的假山石上,或者准确地说窝在妖娆的红衣美人怀里。
“快天亮了。”百里初伸手轻抚着她的乌发,低头用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蹭。
秋叶白看着漆黑的天色,有些疲倦地轻声道:“天还是很黑。”
梅家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叶城之中再没有能威胁到她的人,她接下来就要去接应大鼠他们,顺便探问去阻截他们的叶城驻军的如何了,只是她此刻心情沉郁,不想去看梅府正门外残酷的情景,便打算从交代一下老常之后,带着冬儿直接从后门离开。
舒瑾用天雷弹之前,把大部分的士兵都调集到了前门准备炸死她和破了梅府大门之后,一鼓作气涌入踏平看风部和焰部的人,却不想反而直接方便了十八司集中收割他们的性命,后门至少没有太多残酷的景象。
只是不想百里初却要求和她一同去,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但是百里初对梅府内宁冬和老常他们下了尸香惑神,这种香气在短时间内可以令人神智昏沉,不会留意十八司的行动。
而百里初又不能这副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她也只好给宁冬留了一张条子,和他回房换回元泽的衣衫,却不想才换完了衣衫走到后院,‘公主殿下’却忽然道他饿了,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包点心来,她只好陪着这位殿下先寻个地方用点心。
只是这般亲密依在一起看着月色用‘点心’却是她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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