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看着宁秋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怎么,很难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颦眉,暗自沉吟,这该说不上丑罢,难不成像男人穿女人的衣衫?
宁秋看着她,立刻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道:“很美,真的很美。”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四少穿女装,而且是这样的女装也会如此的令人心悸。
宁春也盯着秋叶白看了半天,才道:“比宁秋漂亮。”
秋叶白失笑:“不想春儿都嘴甜若此,且说今儿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宁秋无奈地道:“四少,不管您信不信,您再磨叽下去不肯出门,天色就要亮了。”
秋叶白:“……。”
果然,身边有太聪明,太了解她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宁秋目光瞥见一块与衣服放在一块的,还有一张精致的鲛珠纱帕子,便立刻取了过来道:“您要是怕自己个像个男人,那么就盖着盖头好了。”
也不知道到底摄国殿下怎么打击自家主子了,让一向干脆利落的她这般犹豫。
秋叶白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让宁秋给她戴上那帕子,方才起身出门。
双白在门边,听见有人出来,便含笑迎过来。
鲛珠纱帕子轻薄而半透,隐约之中,还能看见帕子之下,那张姣美异常的容颜,让门外准备领路的双白都忍不住怔然了好一会,才垂下眸子,立刻道:“请。”
秋叶白自然是也将双白的模样看在了眼底,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安静地跟着双白一路前行。
不一会,她便又转到了自己新房门口,双白推了门引她进去。
秋叶白款步而入,老甄早已在门内笑眯眯地等着,见她进来,立刻去迎了她过来:“丫头,你到底来了,殿下可是等久了。”
新房颇大,卧房外还有一个花厅,以屏风隔断,老甄便引着她一路到了那华美的屏风边,含笑道:“进去罢。”
她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失速,仿佛穿了女装之后,便也跟着沾染了小女儿的那种优柔寡断和羞涩,仿佛真成了初嫁的小娘子,她暗自嗤笑自己,跨入房门之内。
正月里,天气异常的冰凉,所以房内都烧了地龙,当是温暖入春,只是秋叶白才踏入房内,便感觉到迎面一阵凉风而来,直让穿着单薄华美嫁衣的她打了个寒战。
待她定睛看去,方才见房内开了一扇窗,窗外月光映照着满园沾了细碎白雪的梅花,凉风夹着细细的梅花花瓣飘落进房内,满室梅花暗香,房内红烛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异常的美丽。
但是……
房内却空无一人。
秋叶白怔然,有些不明所以,随后便走到了窗边,正打算关上窗,却不想又是一阵凉风吹来,径自吹落了她头上的鲛珠纱帕子,亦让她看清楚了那梅林之中是有人的。
抬首之间,便见那梅林中长身玉立的青年,手执一枝暗红含苞待放之血梅,宽肩窄腰,一身玄色深衣,深衣之上绣着精致华美的蟠龙纹,腰束玉带,下坠长剑,及膝长发以金冠束在头顶,再顺着头顶垂落腰间。
听到窗边动静,他转头过来,但见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面容之上,只衬托得他容色如玉,眉目如画,精致非常,那一双原本如无边子夜一样的黑瞳,也倒映了月光一般,似流光溢彩,隐约至今仿佛竟似坠了满天星河。
苍白的容色,此刻也越发显出一种淬冰碎玉似的白,但就是这种不似凡人应有的白,让他看起来似因着满园的梅香绽放,便踏着月色临凡的天君,姿容逼人夺目。
她愣了,几乎疑心自己看花了眼,那张面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你是谁?”
他精致的薄唇微微扬起,上前一步,看着窗边的女子,方才夜风寒凉卷了她柔软的帕子,才露出帕子下的姣美容颜。
她原本就生得好颜色,此刻秀眉明眸之上染了绒薄的粉色,明丽而柔软,秀鼻之下的红唇因染了蔻色愈发地显得丰润诱人。
满头青丝长发并不挽以复杂的发髻,而以金簪水晶莲花冠挽起,挑出两缕顺着脸颊边垂落,饰以细小南珠,其余长发间坠以水晶珠,垂落在身后,英气之中更见一种奇异惑人的妩媚。
透柔软轻薄而昂贵的鲛珠纱裁成贴身的嫁衣,没有多余的绣饰,却极为贴合秋叶白的娇躯,愈发地显得她腰肢纤细异常,不盈一握,简单而优美,细致的肌肤若隐若现,异常地诱人。
而她总是并不自知。
他看着她,眸中星光渐隐,瞳色渐深。
“小白。”
秋叶白一怔,明眸微睁:“殿下?!”
随后,她忍不住轻摇臻首,暗自嘲笑自己,真是糊涂了么,此刻,能距她如此近的人,除了百里初又还有何人?
只是……
“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住来了。”她忍不住抬眼又看向面前之人,不同于元泽的纯澈温柔,素日里百里初的靡艳不可方物,此刻百里初的神态姿容之间皆是一种属于男子的英气勃发。
他的一身皇子装扮,气势风姿丝毫不输给百里凌宇和百里凌风等人,让她心中不免感慨不已。
百里初站在窗边,看着她,微微一笑,眸色幽幽:“小白的这身打扮……。”
秋叶白闻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揪住嫁衣的衣袖,冷冷盯着他,他又要说她丑了么?
却不想百里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