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几老在此叹息良久,都是满腹心事,看着渐渐沉下的夜色伫立不语,忽闻一声欢呼,跟着便是一阵甘醇酒气随风而至,芬芳扑鼻!自是赵青买酒而回!绮里季脸上一喜,早已深深吸了一口气。召平却是一愣,这位公主方才走时,甚是有些怕惊扰张良练功,怎地回来这般粗声大气?还未想得明白,赵青已然纵马过来,马鞍前后挂了十余个酒葫芦,赵青手上还拿了一个,兀自喝的面映桃花一般红,坐在马上摇摇晃晃,赞不绝口道:“好酒,好酒,想不到这商邑地方还有这等好酒!怎地我前几次来,几位老神仙都不告知于我?唔……也不知这酒是如何酿出来的,甘美芬芳,鲜甜顺口,无一不足!无一不美!唯一可惜之处,便是少了点儿!”
“你……你这是……”绮里季原本一脸欣喜,此时见了赵青这般样子,再看她鞍前马后拴着的酒葫芦,略略一数,面带惊讶道:“你这是跟郑家老头断了根来?咦……这下可糟喽…….此酒须得用老酒做引,放能酿出这般绝味,你尽数拿来,这新酿之酒,如何能有老酒年月味道?这郑家香醪只怕是要绝种了!早知道你这女娃儿这般胡闹,拼的我亲自去一遭也好!”他越说越是惋惜,到得后来,竟是忍不住顿足叹息,看的赵青在马上只是呵呵发笑!
“既然如此,我便走一趟,再还些回去岂不好了?”召平闻着这酒香,也有几分熏然,知道果然是好酒,见绮里季这般痛心,吞了一口口水道:“咱们又不曾尽数喝了,怕的甚么?”
“来不及了!”东园公也是一脸憾意,上前扯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饮了一口,摇头晃脑品了半晌,这才幽幽道:“郑家香醪,采这山中百果,以数种鲜花为曲酿成,故有一种鲜甜之味在其中,自酿成之后,便蜡封深藏于酒窖之中,其法密不传人。一旦出了这窖,开了封,鲜甜味道渐散,便须趁时饮尽,一旦倒了回去,原酒味道必也有变!再不复原来甘美!”夏黄公同甪里先生也都是十分惋惜模样,手下却毫不怠慢,已是各自摘了一个葫芦,大口便灌!
“呸!你这是买的甚么烂什子酸酒?”甪里先生只喝了一口,便噗的一口吐了出来,拿着酒葫芦满脸疑色看着赵青,赵青却是一脸无辜之意,马鞭敲打着马鞍下葫芦道:“那郑家香醪,今日只剩两坛,满共只装了八个葫芦,我想着几位老神仙只怕不够喝,又在那长街酒家之中,打了些他那店中待客之酒,怪只怪老神仙你不看清,这葫芦上,不都写着字么?自己辨识不清,如何混赖别人?”
甪里先生这才拿起自己手中葫芦一看,上面果然刻的有字,不是郑家香醪招牌,劈手夺过夏黄公手中那一只,上面跟自己手中这个的确不同,连葫芦大小,样子都有些区分,他也是一时心急,加之天色昏暗,不及细查,只当都是郑家香醪,不想这丫头竟然买了两家的酒回来,看来旁人所喝都是好酒,只他手中所拿是那酒家所卖的寻常柴酒!不由气忿忿的将手中葫芦扔在地上,又从马鞍上劈手扯下一个来,这一番却是看准了才出手,拔开塞子,先闻了两闻,这才脸上一喜,仰头一阵猛灌!周围几老看他这番猴急模样,都是放声大笑!
“哎呀,你们都小声些,小声些,不见张公子还在行功么?”赵青此时到了河边,被河风一吹,倒是略略清醒几分,见几老这般放声大笑,声震山谷,不觉便有些着急,连声叫到!甪里先生一气喝了半葫芦酒,眉花眼笑道:“此时才想起你那心上人?岂不是有些晚了?也不知是谁方才回来那般大呼小叫?”一句话说的赵青便有几分尴尬,自己方才买酒之时,便闻见那酒味非比寻常,路上便忍不住拔开一个一阵痛饮!临到回来之时,已是喝的兴起,早将张良还在行功之事抛到十万八千里外,此时也不过刚刚寻思过来,好在她现下脸上喝的红彤彤的,便是再尴尬几分,也看不出来甚么异样!
“不过今日也差不多了!”甪里先生却是再不理赵青,又灌了一口酒,咂摸咂摸味道,顺手将那葫芦塞子往外一抛,等到恰要落地之时,右足飞起朝前轻轻一点,那塞子登时便朝着张良飞去,正中胸口膻中穴,看的赵青在马上也是有些惊惧,口中轻呼一声,连忙跳下马来,这膻中乃是人身要穴,别说张良此时多少也算是修炼内家功夫之人,这膻中气海尤为重要,便是寻常人膻中受伤,都是立死不救,只是这一声惊呼出口,便见那塞子在张良胸前衣服上轻轻一触,便即滚落,看来是力道已尽,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可见甪里先生虽是足踢,这一脚力道也是拿捏的极有分寸!再看张良已是长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略有几分茫然看着众人!
“张公子今日觉得如何?”赵青不待张良站起,早已扯下一个葫芦飞奔过去,将那葫芦塞在张良手中,满目关切问到。哪知张良脸上忽的一红,好似已然喝了酒一般,神色慌乱道:“还好……还好……”赵青微一诧异,急忙转头,就见几老站在一处,都是一脸怪笑看着自己两人,顿时觉得一阵烧热之感自耳根传来,连颈部都是羞臊的一股烧热,知道自己情不自禁之下,真情流露,这一下尽数被这几个老神仙看在眼里,往后只怕再难抬起头来!便是张良,此时只怕都能看出不少端倪,顿时双手捂在脸上,夺路飞奔而去,原本已然有些昏黄的天色里,只留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