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高课出来,谭五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终于明白汽修厂解雇自己的真正原因,谭五心中暗喜,没想到日本人会如此设计,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去频繁接触齐联春呢,日本人就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现在再去接触齐联春,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了。
谭五与宁开雷以师徒关系共同租住了一个小平房,从特高课出来,谭五便直接回到了小平房,等宁开雷下班回来后,谭五把自己被劫持到特高课的事情作了汇报,看得出谭五非常乐意将计就计,就此做一个日本人的所谓奸细。而宁开雷并没有谭五那么乐观,他认为谭五斗不过伊藤,担心日后谭五会被伊藤抓住什么破绽,他说:“日子长了,你跟伊藤接触多了,如果你在齐联春那里没什么作为,怕是会引起伊藤的怀疑。”
谭五说,自己会格外小心,再说,日本人也没有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事已至此,只能将计就计了,吃过晚饭,宁开雷带着谭五外出散步,实际则是去了彭瑞东的家,他们很留意身边是否有日特的眼线,毕竟谭五刚刚接受日本人的雇佣,生怕日特不信任谭五,而对谭五进行甄别跟踪,所以他们很小心,这种小心无疑是很必要的,不过事实上他们什么也没发现。他们并不了解伊藤的想法,在伊藤看来,谭五无足轻重,身价低廉,自然也就没有过高的预期,所以也就不会耗时耗力去跟踪谭五。
来到彭瑞东家,听完汇报,彭瑞东只能叮嘱谭五格外小心,有一个问题彭瑞东不理解,他问谭五,在齐联春面前,你就是一个失业的人,成天不工作,哪来的钱维持生活呢,这难道不引起齐联春的怀疑吗,这个问题伊藤是怎么理解的,难道他没意识到吗?
谭五说,伊藤早有对策,伊藤让自己借口去赌场,依靠赌博糊口吃饭的说法也是说的过去的,另外因为卖车之事被解雇,应该会博得齐联春的同情,继而得到齐联春的照顾或者接济也是有可能的,借此也就更容易拉近与齐联春的关系。
事后,彭瑞东和宁开雷商议,谭五的将计就计的风险究竟如何,彭瑞东认为风险可控,另外还有沈砚白潜伏在伊藤身边,如有不利谭五的消息,沈砚白自然会有所动作的,再者谭五就此争取获得伊藤的信任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如果谭五再能真正进入特高课,与沈砚白形成配合之势,那岂不是更好。两人商议,鉴于谭五暂时还是特高课的边缘人物,所以沈砚白的真实身份暂时不告知谭五。
之后几天,彭瑞东与沈砚白接头,对此事交换了意见,沈砚白认为伊藤这么做还是符合特高课的实际需求,暂时看不出有什么阴谋。沈砚白自然也会留意谭五的消息,如有必要会及时通知谭五撤离。
根据彭瑞东的指示,谭五接触齐联春后,首先要摸清齐联春为什么要买车,是不是不打算离开南京了?是暂时不打算?还是彻底不准备离开南京了?
如何很顺畅、很合理、很自然的与齐联春进行第一次的接触,这还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不需要彭瑞东、谭五去操心,伊藤早就有所准备。伊藤询问过谭五与齐联春买卖车时的细节,谭五也就说了这辆车一年内自己负责维修的口头协议,伊藤也就是根据这一点,创造了齐联春主动与谭五接触的机会。
伊藤命人半夜潜入齐联春出租房的院子里,继而对那辆老轿车动了手脚,很简单,只要让这辆车开不了就可以,这对特高课的小特务来讲,显然没什么难度。
不过第二天齐联春并没有开车外出,所以就没有发现轿车的故障。谭五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任何的反应,于是给伊藤打去电话,汇报说齐联春没有来。
伊藤说,不要着急,有可能齐联春今天没有开车,还没发现车有问题,让谭五耐心等待。谭五说,自己有耐心,就是担心完不成规定的工作而受到怀疑。
伊藤说:“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尽心工作,我们是有渠道了解的,我们更是讲道理的,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你的,你放心,好好工作,耐心等着吧,齐联春会来找你的。”
谭五所要营造的也就是一个唯唯诺诺、见钱眼开的形象,打这么一个电话也就是这个意思,之后的第二天,齐联春终于发现了老轿车罢工了,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车也开不了,于是叫了一辆人力车去了汽修厂。
到了汽修厂,一问才知道谭五被开除了,“这怎么办呢!他答应我的,车坏了,他会负责来修的。”
厂里的工人回答道,“人家都开除了,你就认倒霉吧。”
一旁的宁开雷上前询问,转而表示自己的徒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继而告诉齐联春去小平房找谭五,并说谭五一定会负责到底。
离开汽修厂,齐联春去小平房的路上就在想,虽然不是自己主动买车的,但总归自己是买主,就为这事让谭五丢了工作,齐联春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想着能够给予谭五一些帮助才好。
如果这事放在半个月前,齐联春一定会认为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与谭五进一步交往,不过现在他似乎对这个机会并不是太感兴趣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目标,这就是沈砚白,经过了沈砚白受伤事件之后,齐联春觉得这已经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沈砚白不仅不是汉奸,还是与日本人殊死战斗的人,现在的齐联春不仅不想离开南京,而且他还想着与沈砚白一起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