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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

首发话音刚落,李从珂便催马冲了过去,那人刚跑了两步,便被李从珂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把揪住背心,提了起来_李从珂打马赶回,将其掼在地上,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呻淫不止

“你是何人,为何在那边窥探”李嗣源沉声问道

“奴婢乃是宫中内侍,不合冲撞了军爷,还望列位饶命呀”地上那人抬起头来,只见其面白无须,说话声音也颇为尖细,身上衣衫正是宫中太监打扮,李嗣源冷哼了一声,一旁的李从珂会意上前,扒下那厮的下裳,察看之后回头低声道“义父,的确是个阉人”

“你过来看看,这是何人?”李嗣源指着那尸首对那阉人问道那阉人爬了过来,将那尸首翻过来一看,骇的大叫一声,跌坐到一旁,好似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你认得这人?此人到底是谁?”李嗣源见状,赶忙问道那阉人却好似疯了一般,扑在那尸首旁,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嘶声哭喊道“陛下,陛下呀”

“陛下?”李嗣源听到这称呼,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赶忙打开手中的锦囊,将里面的物件取出一看,竟然是一枚金钮盘龙欲玺,翻过来一看,只见欲玺表面上用篆书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形同龙凤鸟之状,竟然是秦始皇时制成,千余年历朝历代相传的传国欲玺

“义父,义父”李从珂看到李嗣源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物件,一动不动,好似中了什么邪法一般,赶忙一面大声呼喊,一面摇着对方的胳膊李嗣源这才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向那阉人问道“躺在地上便是梁帝朱友贞?”

“正是万岁”那阉人抬起头来,他额头早已磕破了皮,脸上血泪交织,糊成了一片,一边痛哭一边答道“昨天夜里汴京城中便传言沙陀贼已经过了虎牢,离汴京只有半日路程了,可城中精兵早已丧尽,控鹤、龙虎诸军中只剩下些市人子弟,都弃了兵甲四出劫掠,城头上连守碟的人都没有陛下敲钟召集群臣前来议事,商讨对策,可却无一人前来,奴婢本以为陛下已经出城逃走了,却想不到,想不到……”那阉人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嗣源走到朱友贞尸首旁,只见死者双目圆瞪,脸上肌肉扭曲,舌头突出,脸上满是临死前的绝望和恐惧李嗣源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朱温一生作恶多端,倒行逆施,虽然名为全忠,却对上不忠,对友不义待下不德,自己也不得善终,报应还落在子孙身上,足以为后来者戒”说到这里,李嗣源大声道“来人,取下粱贼朱友贞的首级来,收拾好了,和这欲玺一同送往晋阳”

李从珂却没有向往日一般立即从命,他激动的盯着李嗣源手上的欲玺,问道“义父,你手上的莫非便是那传国欲玺?”

“不错,正是此物”李嗣源将那欲玺拿到李从珂的面前,指着上面的一角道“前汉末年,王莽篡位,此玺由其姑母汉孝元太后代管王莽派其北阳侯王舜进宫索玺,孝元太后怒斥之,以玺投地,才缺了这一块你看,这里缺了个角,后来用黄金补上的,便是当年孝元太后摔坏的地方”果然正如李嗣源所言,欲玺的左上角有一小块色泽和质地都与一旁的欲质不同,乃是用黄金镶嵌而成的

“义父”李从珂将李嗣源拉到一旁,低声道“孩儿听说当年武皇去世之时,以三矢交付先王,其一复刘仁恭之忘恩,其二便是惩朱温之篡国;其三乃是罚耶律阿保机之背义若不能复此大仇,复三矢于家庙之中,便不为李氏子孙,不知是否有此事?”

“是有此事,那又如何?先王创业未半则中道崩殂,我无论为人臣还是为人子都应该将余事做完呀”李嗣源有些莫名其妙的答道

李从珂扯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了两句,那手下脸上立刻满是兴奋,跳上战马就往宫城内去了李从珂转过身来,答道“依我沙陀旧习,从子虽非骨肉至亲,但与亲子并无大异,当年武皇去世,晋阳城中莫衷一是,多有异心之人,若非义父全力支持先王,先王也没有那么容易登上晋王之位现在义父攻陷汴京,斩杀粱酋,以矢复于家庙,武皇在泉下有知,也必当瞑目,义父您才是真正的李氏子孙,才最有资格登大宝之位”

李嗣源听了李从珂这一番话,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叱呵道“一派胡言若非义父简拔,某今日也不过是一塞上牧羊儿,沙陀乃贵种,又得前朝赐姓,非分之想,切莫有之”

“义父,神器本无主,有德有能者居之若说家世,蜀中之王建,淮上之吕方、凤翔之李茂贞,哪一个是高门出身的?若是义父您不是天命在身,为何这汴京城不战而下?朱友贞悬梁自尽?这传国欲玺自己没长腿,却出现在您面前?”

两人正争执间,先前那骑已经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块黄布,看那破破烂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来扯过来的李从珂眼疾手快,一步抢过欲玺,又将接过黄布,强行披在李嗣源身上,高高举起欲玺,对身后的众沙陀骑士大声喊道“吾辈披甲挽弓,临阵厮杀,历经万死,主上年幼处深宫之中,如何知晓我等功劳太尉久经戎行,深知我等辛苦,又有吉兆在此,不如便立太尉为天子”

众骑士都是李嗣源的心腹,跟随他征战多年,早就看不上那个整日躲在晋阳享乐的幼主了,巴不得李嗣源当上皇帝,自己也能跟着升官发财,此刻看到欲玺,纷纷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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